这么多日子吴婆子一直躲着大家伙儿,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又遭到别人的嘲笑,此刻,她也是躲在厨房的角落黯然得望着房顶那片天儿。
“叫俺做啥?”看见气喘糊糊得钱垛子,吴婆子没精打采地问。
“来咧,来咧,来咧!来咧!”钱垛子拉着吴婆子兴奋道。
“你说话儿就说话儿咧,拉着俺做啥?再说咧,啥来咧?”吴婆子甩开钱垛子的手道。
“买棺材的来咧!”
“俺说钱垛子你是不是抓着俺的小辫子就不放松咧是吧?俺这都躲到这儿来咧你还是不放过俺是吧?你这人儿平时瞧起来挺厚道的,这咋别人儿都不提咧你还来提咧?俺已经都这样儿咧,你还想叫俺咋的吧?”吴婆子现在已经得了病了,得了不能提“买棺材的”四个字的病。
“你错怪俺咧,俺是说真有人儿来买棺材咧!”钱垛子解释道。
“买棺材跟俺有啥关系咧?铺子里不天天儿有人来买棺材咧!”吴婆子不解。
“不是咧!是之前你找地那个人儿,她来买,哦,不对,也不是她,是她的亲戚要买棺材咧!而且银子,哦,不对,是金子,金子都已经带来咧!专门冲着你来的!”钱垛子眼睛里只有那个金元宝了。
“金子?”吴婆子问。
“是咧,这么大一个金元宝咧!”钱垛子比划着。
“之前俺说的那个人儿?”吴婆子确定道。
“是咧!人家说咧,就是冲着你才来买棺材的!你快去瞧瞧吧,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厅咧!”钱垛子抓着吴婆子的腕子。
“你没骗俺咧?”吴婆子不敢相信。
“俺啥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咧!你快走咧!”
“俺的个娘咧!这是真的咧?俺这不是在做梦咧吧?这么多日子咧,俺可憋屈死咧!俺的妹子咧,俺来咧!”吴婆子又哭又笑忙不迭地赶往前厅。
前厅已经有几个人在了,他们不是在介绍棺材,也不是在盘问什么,他们都被妇人拿着的金元宝深深地吸引了。
“这金元宝儿可真亮咧!”铁蛋儿看着金子垂涎三尺。
“俺也是头一遭儿瞧咧。”梅九仙也频频点头。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儿咧!不就一个金元宝儿咧,俺……也没瞧过。”说话儿大喘气的肯定是钱守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妹子!妹子!妹子!俺来咧。”吴婆子挤进了人群。
“吴嫂子!吴嫂子!俺也来咧!这么多日子俺叫你受苦咧!”妇人和吴婆子相拥而泣。
“这俩人儿没事儿吧?”钱守旺撇嘴儿道。
“妹子,没事儿咧,你来咧,俺就一切都过去咧!”吴婆子抓住妇人的手。
“中咧,煽情的话儿待会儿你们一边儿说去,咱先把买棺材的事儿定咧吧?”钱守旺道。
“对对对!妹子,买啥样儿的?”吴婆子问。
“你们定咧!挑最贵的!俺要和吴嫂子好好唠唠!金元宝你们拿走,把剩下的银子找给俺就中咧。”妇人还真是豪气冲天。
“好咧!就希罕这样儿的客官!”钱垛子拿起金元宝乐颠地走了。
“那个……俺要和吴嫂子单独唠唠?”妇人看着围在旁边儿的几个人道。
“啊?那个……你们唠,你们唠,俺们不打扰!”梅九仙朝众人使了个眼色都退了下去。
“还单独唠唠?这有银子就了不起咧?”铁蛋儿不满道。
“你个娃知道个屁!有银子就是了不起!”钱守旺朝着妇人地方向卖足了笑容。
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妇人被隆重地送出了钱府,钱记也卖出了历史上最贵的一口棺材,而且还是用金元宝结的帐,相信这一佳话不仅会对吴婆子对整个钱记都是一个好广告了。
“这回是真的卖成咧!卖成咧!俺这罪名儿也算是背到头儿咧!”吴婆子激动地还抹了两把眼泪。
“中咧,谁给你安罪名儿咧?是你自己个儿给自己个儿找麻烦咧!”钱守旺道。
“夫人咧,这回俺也算是给府上找来咧生意咧吧?”吴婆子看着梅九仙问。
“拉来咧!”
“那俺还能上桌儿吃饭不?”吴婆子问道。
“谁也没叫你不一起咧!”钱守旺怼道。
“能!”梅九仙道。
“铁蛋儿咧!俺的娃儿咧!娘这一个多月的苦可算是熬出来咧啊!”吴婆子抓住铁蛋儿的手又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娘,你这是做啥咧!俺都要上不来气儿咧!再说咧,谁叫你吃苦咧?还不是你自己咧!”铁蛋儿不好意思他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哭涕。
“你个娃子!就不能说两句叫娘高兴的话儿咧?你没瞧见咧,娘这回赚的可是金子!金子咧!哦,对咧,这就是那个金子咧?叫俺也好好儿瞧瞧?”吴婆子松开了铁蛋儿看着钱垛子手里的金子想要伸手。
“给她瞧瞧,给她瞧瞧!”梅九仙也很高兴。
“给你!不过只能叫你瞧个够,瞧完咧俺还得入账咧!”钱垛子小心翼翼地把金子给了吴婆子。
“俺的个娘咧,这下可好咧,俺终于不用夹着尾巴咧!”婆子满眼热泪。
“该夹还是得夹着点儿咧!毕竟这府里的老爷和夫人都在这儿咧,你老张狂着,人家还以为这是吴府咧呢!”钱守旺道。
“这就是金子咧!是俺这辈子都没瞧过的金子咧?俺今儿把它给赚来咧,是俺的功劳换来的金子咧!”吴婆子一边摩挲着一边叨咕着。
“中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