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插屏,两侧是游龙般的长廊,通向四面八方的庭院,穿堂当中种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像个大伞似的撑起一片阴凉,树荫下摆着一副石桌、石凳,身穿紫袍的中年男人,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捧着史记,坐在石凳上,举手投足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爷。”黑衣白发的青年悄无声息的来到男人身后,恭敬的行了个礼。
“张继林那个老贼最近可有动静?”齐王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史记。
“自那日他派驼鹰去刺杀李公公后,相府倒是平静了一段时日,昨日傍晚,一群行色匆匆的江湖人马驻进了相府,到今日午时,这些江湖中人从相府离开,分头潜伏在汴京城各处,我们探子正在密切监视他们。”白发汇报道。
“哦?”齐王放下史记,随手拈起一片梧桐叶,语气玩味的说道:“呵呵,我那大哥可还没死呢……张继林呀张继林,你若要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小浩,你与那驼鹰交手,有几成胜算?”齐王话锋突然一转,笑眯眯的望向身旁的白发。
“五成。”白发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那天晚上去刺杀李公公的时候,我俩恰巧碰见了,我砍了他一刀,他刺了我一剑,算是平分秋色吧。”
“那天晚上你受伤了?”齐王的眼中露出一丝关切,浓眉微微皱起,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埋怨的神情,轻声训斥道:“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王爷日理万机,卑职这点小伤,不敢劳烦王爷挂心。”白发惶恐道。
“早和你说了,在我面前无需以下属自称,你倒好,忘了个干干净净,当初我救你,就是看中你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老虎失去了獠牙,还能让人感到畏惧吗?小浩,你再这样下去,让我如何放心将梦儿托付给你?”齐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爷……”听完齐王的肺腑之言,白发的眼眶渐渐湿润,回想起齐王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照顾,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白发双手抱拳,砰地一声跪倒在地,眼角流下两行清泪,高声道:“王浩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