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静。
沈晏双手交握,坦然看向容衍,“你走,博海集团的事情才会有个真正的了结,才不多再起事端,甚至牵扯到我身上。”
容衍瞥眼过去,细长凤眸微微上挑,挑出几分讥讽。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走,她的注意力肯定会集中在你的身上,以她的性情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帮你,帮你,就代表与容家甚至樊家为敌。”
容衍手一晃,细长凤眸里迸出极灿的光彩,他是真的很期待看着她为了他与世为敌的样子……
沈晏看他一眼,唇角扬出一点无奈笑意,“我不想她面对那样的局面,我相信你也不想,我会嫉妒,我会觉得不舒服,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被你分摊注意力。”
房间陡然沉默。
随即爆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狂肆而傲然。
难得他就这么笑着,手上酒杯一点不晃,殷红的酒液不起任何一点波澜。
沈晏看着大笑的容衍,目光沉沉,没再劝说什么。
笑声陡然一歇,容衍细长凤眸微挑,射出犀利光芒,“沈晏,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伪君子?”
“我从来不是君子。”沈晏轻笑,“所以谈不上伪君子这一说,你高看我了。”
“是么?”容衍嗤了声,“那你敢将你现在这层皮撕下来给樊雅看?”
“只要她愿意,我不介意。”
“可惜,我似乎没办法看到这一天了。”容衍一口饮尽杯中残酒,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随随便便的像是抓废纸似的抓起桌上那堆关眠送来的资料,“走了。”
他说的潇洒,走的也潇洒,话音刚刚落下,人已经走到门边。
沈晏目送他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话没说。
他很清楚,容衍选择离开,终究还是不忍心她为了他为难。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从当初容衍选择回国回到容家开始,也就注定了今天这一步。
那他呢?
他的注定,又是在哪里?
客厅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沈晏沉默坐着,目光沉郁而悠远,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着哪里……
……
博海集团宣告破产,在看似平静实际上波涛汹涌的商海里投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蝴蝶掀一掀翅膀,都能引起滔天巨浪,更不用说这样的大事,刹那间,一切都乱了。不仅是商场,股市,甚至是官场,一切都被博海突如其来的破产打乱了节奏,所有人都隐隐有种感觉,一切,才刚刚开始。
双子星项目,参与投资的都是望族富豪,项目崩塌,以容氏樊氏奉氏三大家族为首的老牌利益集团都会面临巨大的困境,而对一些新兴富豪而言是绝好的机会,如果他们能够利用这次事端,商海格局,面临的会是惊天动地的巨大变化。
……
一直在日本的容闳连夜回国,父子俩闭门商谈了一宿,第二天出来时,相比较容老爷子的镇定,容闳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宣布容老爷子引咎辞职,由自己出任容氏集团董事长一职,只是还能不能压得住董事会反对的浪潮,尤未可知。
……
奉何华听闻消息,沉默良久,这个昔日温婉大方的贵妇,如今已经成为奉氏集团实至名归的领头人,杀伐决断手腕灵活甚至更超过容闳,她一面让助理安排自己与某个人会面,一面聚集资金着手收拢奉氏游离在外的股权,目光沉静而雍容。
奉念跪在她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姑,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坐牢,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容衍虽然是博海集团实际的负责人,但法律意义上,奉念才是博海集团的法人,若承担起法律责任,他首当其冲。
奉何华厌烦看了眼自己的侄子,如果不是他贪懒将所有事情都甩出去,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更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但毕竟他是她的侄子,是她哥哥的儿子。
“如果这次奉氏能够度过这次危机,你不会死,但如果奉氏也度不过,我保不了你。”
“我们可以去求姑父啊,容家家大业大,肯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还有表妹表弟,姑姑,他们都是容家的继承人,他们手上有容氏股票!他们能救我!”
奉何华眸光陡沉,一巴掌狠狠甩上奉念的脸,“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骚扰他们,我现在就让你死!”
面对奉何华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奉念打了个寒颤,呐呐退出房间,一远离奉何华的房间,他立刻拨通助理的电话,“你赶紧给我去找容恬,嗯,还要安排我见容沣,我就不相信,姑姑一点情面不顾,他们也不顾!”
……
相比较容家奉家大家长的运筹帷幄,樊家出乎意料的安静,樊以航有些苦恼的看着通报回来的杨姐,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妈还真的不打算管?”
从三年多前开始,樊文希就渐渐开始放权,到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公司,专心致志在家过起了富贵闲人的日子。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所有都已改变。
杨姐歉然看向樊以航,“夫人说她相信你有能力度过这次危机。”
樊以航微微恼火,“放手不管就是她的相信,她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樊氏给玩垮了!”
杨姐不慌不忙,显然早就预料到樊以航会这么说,“夫人说,这是你的产业,如果你想另起炉灶重新创业,也不是不可以,当年老太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