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抚了抚芈青萝的头,温声安慰道,“你也莫哭了,如今都过去了才好。祖母给你备下的嫁妆,可是完全不输于我当初嫁给大王时的嫁妆。另,我也额外给你备了些东西。她们愈发的骂你瞧不起你,你愈发该骄傲给他们看才是,你说呢?”
芈青萝泪眼婆娑抬眸瞧了我一回,满眶泪花,复又趴在我膝上哭了一回,“祖母怜我!姊姊怜我!”
在华阳宫待了半日,陪着扶苏和元曼顽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华阳宫准备回去。
半路路过王翦府邸,我瞧着精卫露出些许希冀的眼神,心知她惦念着钱桀,便让马车停在了王翦家门口,笑着刮了刮她的脸,“准你半个时辰,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精卫虽心系钱桀,但到底我该避开王翦的。细细思索着,却也觉奇怪,我甚至辨不清王翦是何时对我情愫渐生,来得太悄无声息,情义泄露时,却又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精卫羞红了脸低着头,“夫人又在打趣我了,怎好意思让夫人在这儿等着,我去顽的道理?时辰也不早了,快些回咸阳宫才是。”
精卫说着,催促着我就想走,却也不出去撵轿夫。
我晓得她是怕羞,又怕让我在此候着失了礼节。我若一再拒绝不入王翦家门,反倒容易让她起疑心,故而我无奈叹息一声,“也好,去瞧一回钱桀将王翦教成什么模样了。他**好了王翦,我也好将你这不思归的丫头嫁给他,也省得你日日在咸阳宫里望情郎望眼欲穿的。”
精卫羞赧着嘀咕道,“哪儿有?”
却是欢快得如同雀子般,急急跃下车马来,扶着我下了轿,端庄了步伐入了王翦府邸。
王翦家门童倒是也认得我的,早早的开了大门,颇为恭敬模样在门口恭候着。至我走近,那门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作一揖道,“夫人今日来得不巧,家主今日随钱先生出门,至今未归。不过,钱先生倒是先回来了,夫人可要入内叙旧一番?”
我点点头,“也好。”
正好我们这厢本就是来寻钱桀的,见不着王翦更好。
门童引了我们入内,正堂,钱桀正翘着二郎腿在啃着瓜果,见我与精卫前来,兴奋地随手将瓜便掷到了一边,擦了擦手欢喜凑到精卫跟前,“你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
复又瞥了我一眼,才问道,“夫人今日好雅兴呀,愿来这儿小憩半刻。”
我笑笑,也不理会他的假搭讪,自坐一旁去斟茶,“我不过来看看你这先生教人教得怎么样了,可是想好了要拿什么好聘礼来娶我的精卫。”
钱桀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在精卫面前,这老油壶俨然一副憨汉模样。
精卫知晓自己已被许给了钱桀,故而也不避讳,只大胆的给钱桀理了理领子,掸去他衣上瓜馕,笑问道,“方才家童言说你将王大人带出王府了,你却独自回来了,你是将大人诱骗到什么地方去了?”
钱桀嬉笑着,“不是什么好地方,前些日子我上山套了几匹狼,又弄了块围场,将里头能吃的全撤了出来,将那五匹狼饿了好几日,今日带着王翦过去,将他锁里头了。”
说着,他似是有几分骄傲模样,“如今他警惕性和身手都好了不少,五匹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里头有一匹头狼,想来难对付些。我将王翦那厮的防身刀剑都顺了出来,就给了他一柄短匕首,这小子想来今日折腾一回,也够呛。”说着,王翦比了比桌上的刀剑,笑得一脸贱样。
我登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收缴了刀剑只给了柄短匕首,还要对付四匹饿狼和一匹头狼!
“胡闹!简直是胡闹!”我手里茶盏都没端稳,摔碎在地上,气得直颤的骂道,“钱桀,我让你带着王翦是要你教他真本事的,哪里是给你拿去好玩作践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