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然不喜欢芈青萝,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却到底是一家人,我又怎会看她白白受欺负?
芈青萝的手往回缩了缩,颇有些心虚的将袖子放下,支支吾吾道,“没……没呢。青凰姊姊瞎担心了,不过是我不小心磕着了,长安君……怎么可能打我呢?”
又是一个痴女子……看着芈青萝挨了打甚至不敢诉冤的模样,我除却叹息,却也不能做旁的事。
芈青萝到底也是在华阳宫长大的,又唤我姊姊,祖母当年亦吩咐过我多少还是该照拂照拂这个妹妹的。尽管,她只是一枚棋子,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好歹也多了些亲情的成分在其中。
她不愿诉说,我也不再追问,只让精卫带她先去盥洗一番。毕竟,她这样子也实在有些糟心,发簪都脱了出来,泪花斑驳了面颊。
趁着她去休憩的功夫,我才得以问了问那四个压着芈青萝过来的汉子,到底是如何情况。然,他们只是负责做事的,如今将芈青萝带了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旁的他们也一概不知。
倒是不多时,赵胥寻了过来,与我到了一角落,同我耳语交流着,我才晓得发生了何事。
“长安君不晓得何时瞧出来了大王的眼翳,故而在外头想聚兵造反,大王眼疾手快,趁着青萝姑娘回华阳宫的时候将她‘请’进了咸阳宫,如此也多捉了长安君一个把柄。”赵胥如是说道。
闻言,我皱了皱眉:如若长安君都知晓了阿政的眼翳,想来赵姬那边也晓得差不离了。
念及至此,我的背后都不禁一阵阵发凉,背脊中流过一段冰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后,才道,“相国如何言说?”
赵胥叹气道,“相国前些日子因着同大王起了争执,该先攻韩还是先攻赵,大王以为先该将残肉之韩拿下,可相国却想一口先将大的吞下……”赵胥那柔柔的细嗓子降低了些语调,“故而,如今相国都同大王犟着呢,此事上,如若大王不依着相国,相国怕是不会这么着急来对付长安君的。”
也亏得阿政反应机敏,竟然想着将芈青萝捉来咸阳宫,他若是想造反,怕也不敢在知晓自己发妻被威胁的情况下乱来。他若在此时反,到底却是有悖道义的,即便反成功了,国人也不会拥护这么个六亲不认的君主。
“将青萝带来后,朝堂上局势如何了?”我接着问道。
赵胥压低了嗓子,四下瞥了一眼,低声道,“还能如何,自然是乖乖听大王的旨意,前去领兵攻赵了。如此,也算暂且顺了相国的毛了。如若不忍这一时,怕是这咸阳宫更会有一番大风雨呢!”
我不禁瞪了赵胥一眼,他说什么都好,可就是不该涉及到帝王更朝换代的议论。况,还是说他如今正伺候的君主。
赵胥自知失言,白皙的大手在嘴上自掴了两回,“奴才多嘴了,夫人莫怪。”
他嘻嘻笑着,注意到青鸾宫气氛颇为不佳,故而又问道,“夫人今日气色颇有些差呢,连带着从前那好看的笑靥都不见露半分,夫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若讲出来给奴才听听,能为夫人解解忧愁也是好的。况,夫人如今有着身孕,成天垮着一张脸,对孩子也不好呀。”
他倒从来都是个两面逢源的,最擅的就是将尴尬之处圆滑过去。
我皱了皱眉,想到祥瑞宫那一宫的糟心事儿,知晓定然也是瞒不过去的,故而便同赵胥细细诉说了一回,听得赵胥亦是张大了嘴,连连惊呼道,“这……这真是,荒谬得紧!”
将这一宫的糟心事吐出来,好容易被芈青萝分散些的注意力重又聚集到了此事上,心内不禁烦闷更加。
可阿政……他今日在朝堂上应该很慌乱又无助罢,连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更别提长辈的庇佑了,自己又无什么大的能力来保全自己和这泱泱大秦江山,他如何能不烦乱?
我心疼阿政,故而只对赵胥吩咐了一句,“今日之事,你且挑着好些的时刻再同大王禀报罢,他如今烦闷得紧。况,如今这祥瑞宫的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暂时也不甚清楚。待我查清了原因,自会再去同大王说明的。”
桃花茶一事,阿政还不知晓,这事儿到底是精卫做的,做得是太过分了些。个中缘由,待我想了个法子,自会同阿政好生言说,但该如何瞒住精卫做的事儿,还是要有个妥善些的法子的,或者,该有个替罪羊……
不论如何,我与精卫情同姊妹,我是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嬴端而让精卫丧命的。
此事,就算要追究罪责,也断然不能落到精卫头上!
我暗暗算计着,心道如若真要推一个替罪羊,该选谁才好。
赵胥看了看日头,一拍脑门儿道,“哟,时候不早了,大王还等着奴才回去了。青萝姑娘,还是要劳烦夫人多照拂些了,奴才这就先告退了。”
“去罢,阿政如今离不得你的”我道。
理着思绪回到青鸾宫正殿,见杜鹃端了些热乎乎的羹汤给青萝,她抿了一口,却止不住难受面色,狂奔出殿,扶着玉栏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是有第二次身孕的人,见着她如今模样,是个什么状况便也猜得**不离十了。示意杜鹃再去端些水来,便缓缓踱着步子跟在她身后,抚着她的后背。
她却如跳虾般,我触碰她后背到背中脊的时候,她猛然一弓身子,面色痛苦弹开来二三丈远,却又不留心磕着手腕,疼得连连倒吸凉气!
嘶……竟!被嬴成欺负得这般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