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亏我以前还以为,嬴胡亥这酒囊饭袋,阿政巡游他想同行,不过是贪慕百灵姿色呢,不曾想到,他却是打的谋撺皇位的心思。我当真,太低估他了……
不管阿政病逝时,嬴胡亥是筹谋已久也好,是临时起意也好,但他既然能做到逼死扶苏,连条后路也给兄长留下,那也就别怪我绝情决意,玉石俱焚!
我佯装头疼模样,低声啜泣着,顺手就从头上摸下最长最尖锐的那枚银簪,疾步向前就想朝嬴胡亥的胸口扎去!
但见那赵高眼睛一亮,莹莹闪过一丝精芒,陡然闪到嬴胡亥的面前,“护驾!护驾!有人想刺杀皇上,护驾!”
那银簪因离得太近,到底没能扎到嬴胡亥,而是扎到了赵高的胳膊。但闻赵高一声哀嚎,捂着胳膊就要退去,我见嬴胡亥已有退意,胸中怒火烧起,哪里会给他机会全身而退?狠狠发力揪着那扎在赵高身上的银簪往左侧一推,赵高嗷嗷叫着顺势闪到一侧,我疾步并上前,抬脚狠狠冲着嬴胡亥的男根踢去!
“狗娘养的杂种,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当真想就此顺利坐上皇帝的位置?哼,你敢杀吾儿性命,我就敢让你嬴胡亥从此断子绝孙!”
我嘶吼着,看着冷汗瀑下倒在地上哀嚎的嬴胡亥,爆出阵阵可怖的笑声。
顺势又从头上摸下金簪一枚,欲朝着嬴胡亥的胸口再次扎下,周遭那些反应迟钝的侍郎终于也再不敢耽搁,三两个冲过来便要挟住了我,让我再上前不得分毫。
嬴胡亥嗷嗷叫着疼,不忘一边尖声喝令道,“来人!快杀了这个疯妇!这个行刺的疯妇,快杀了她!杀!杀!杀呀!”
他叫嚣着杀伐,可无奈,咸阳城内的侍郎虽敢挟持于我,可他们却也无人不认识我。从前,始皇待我如何恩宠,他们岂能不知?加之这新帝才立,他们一时还有些不明朗,到底该听谁的指令。
“皇上,此妇万万杀不得啊!”一声中气十足郎朗之音在我耳畔响起,“说到底,栖桐夫人也是先皇的宠妃,皇上乍立,切忌大动杀伐,尤其是对闲晃的宠妃下杀手。如此,会被天下人唾骂不孝不义啊!”
说话的人是李斯,我顺势瞥了他一眼,恨恨的,带着竭尽的幽怨和恨意。
奇怪的是,一向为人耿直刚正不阿的李斯,此刻迎上我灼灼恨意的目光,竟有几分躲闪之意!
呵!李斯!你心虚了!
这次巡游,李斯作为左丞相,自然也是伴君同行的。且不论这场变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但李斯,决计脱不开干系!他既还会有躲闪的姿态,说明他心中有愧!
短短两月不到,到底发生何等变故,我不得而知。但眼下看来,李斯已然露出破绽,好,李斯,就拿你做突破口。丧夫丧子之仇,但凡我知道有所干系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嬴胡亥哪里还听得进去孝义之道,哀嚎着直言要杀了我泄恨,可眼下周遭的侍郎竟无一个愿意动手。
这将是的局势,我被反扣双手犹如困兽挣扎着,嘶吼着,发了疯一般的红着眼只想杀了嬴胡亥。
却见李斯抬头,冲着我身侧的侍郎道,“栖桐夫人悲戚过度,想必是失心疯了,还不快些安定下栖桐夫人,且带她下去暂缓悲戚?”
不待李斯话音落下,我只觉脖颈上一麻,眼前一黑便再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