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旨意,嬴政让嬴扶苏从北上赶回咸阳,芈青凰稳固了朝堂大局,让扶苏继位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这两道旨意下达之后,赵高试探性的问了嬴政一句,“圣上,圣上这是打算扶持栖桐夫人和公子扶苏吗?”
“朕,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嬴政有些疲惫的,平躺在榻上如是说道。
赵高犯难似的嘀咕了句,“圣上将公子扶苏谪去戍边,现在又将公子扶苏召回,圣上的意思,奴才也是越发不懂了……”
机灵如赵高,他怎会不知道嬴政到底是什么想法,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混账东西!”此时的嬴政还有气力再骂几句,“朕罚扶苏去北上戍边,不过是为磨砺他而已,扶苏有治天下之能,更有得民心之理,除了他,再无公子能胜任!赵高啊,朕以为你平时跟在朕身边久了,会明白朕的心思,如何这时却犯起了这般糊涂?”
“奴才鼠目寸光,圣上见笑了。”赵高阿谀道。
他永远都记得芈青凰带给他的耻辱,更记得嬴政是如何灭了他家亲又灭了他的母国,这份仇,他誓不罢休。
既然嬴政知道抓紧最后的时机立储立后,赵高又如何不懂利用第五次出巡这最后一次机会,将嬴政扼杀在外呢?芈青凰不在身边,嬴扶苏不在身边,精卫那个通晓医理又不为赵高所束缚的婢子也不在嬴政身边,这是赵高最好下手的机会了。
那夜疾风劲雨之后,嬴政染了点儿风寒,赵高询问医者,大王如今应当忌讳些什么药食,他便偏偏的给嬴政送去那些药食,如此一来,嬴政本就处于病态,再加之食物用药相克,病情自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
可怜嬴政,错信这个阉宦,以为赵高对自己是最为忠诚的,区区中车府令而已,嬴政竟能给予他代掌玉玺的职责,可见嬴政对赵高有多信任。
可,就是这个宦人,隐藏在虎侧这么多年,虎却没发现这是头野心勃勃的豺狼。他还以为,将事情交给赵高之后,赵高定然会将所有事情都处置好的,谁会猜到赵高会攥着旨令迟迟不发,然后对嬴扶苏他们下手呢?
嬴政奄奄一息病得睁眼都困难时,赵高明白时机已成熟,低声在嬴政耳畔呢喃着,“圣上,旨意奴才并未发出,奴才会好好改过之后,立公子胡亥为二世的。圣上的意思,奴才都明白,只是奴才不想这么做呢,秦能灭赵,这时奴才的亡国恨,奴才怎会轻易放过圣上呢?更何况,圣上您的发妻对奴才做过什么,圣上您可曾记得?”
赵高看到已经不省人事的嬴政,在此时还不得安息的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反抗声。
可嬴政啊,已经病得御医来都再无回天之力了,面对这猖獗的狗奴才,还能做些什么呢?
挣扎两下之后,嬴政便再没了动静,赵高在嬴政的脖子上试了试,脉搏已平,曾风光不可一世的秦始皇就此撒手人寰……
赵高吩咐自己一心腹小监守在沙丘宫门口,不得自己允许不该让任何人进去,尔后,他往李斯的住处摸黑寻了过去。刚正不阿对吗?可赵高知道,李斯是贪权的,既然有所贪,就不怕策反不动李斯。
此生,几经波折阴差阳错,颠沛流离之后,依旧不得眷属。
可那个女人,却为了最后心中的一点希望,坚守着,撑着残躯,死也爬到了他棺材旁才愿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