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锦此时面临的压力,并非剑道上的成就可以弥补。
就好像她剑道修为很高,但本身境界太低,跟掌门比剑哪怕万剑朝宗引得掌门飞剑微微震动,她仍旧会被瞬间秒成渣渣一样,现在,苏寒锦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那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剑墙,挡在她面前,她抬头,便看到那剑墙无边无际,耸入云霄,那是密密麻麻的剑,数之不尽,比天上的星辰更多。那堵剑墙像是一座横在她眼前的高山,拦住了她的去路,那嗡鸣的声响,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连金钟良都还困在这一步,她竟然想拎着两个人,一步登天。
金钟良抬头,看到了半空中的人。他看到她一手拎着一个人,而那两个人都在滴血,那鲜血快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因为灵气屏障的保护,在靠近之时瞬间消散,但即便是这样细微的感觉,也让他有所感应,让他抬起了头。
而正是这抬头,让他看到了她,看到了他们。
他沉默地看着他们,眼神凌冽,他也看了一眼身边的江云涯,短暂的失神之后,金钟良忽然摇了摇头,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眼神中的凝重也骤然消失,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接着闭上了双眼。
……
“那女修不行了吧!”
“不过即便是不行了,也很厉害啊,一路飞到山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山脚下,苏寒锦的支持者渐渐增多,只是被门中长辈瞪了一眼之后,这些年轻的弟子便不敢再谈,然而心底,却是极为羡慕和崇拜的。别人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而她能够御剑飞行。英姿煞爽,把其他的人都比了下去,那冲天的强大剑意引得飞剑嗡鸣,明明只是个出窍期修为的弟子,在那剑道上只能算做中等资质,却有这么高深的剑道造诣。
他们都是剑修,自然心生羡慕,心中向往。只可惜,那样的人,并非本门中人。然而一想到不是自己门派的。众人的心便渐渐沉了下去,也有的心中恼怒,为何本门那些占尽了资源的师兄师姐不争气。竟让一个出窍期修为的剑修比了下去,恨不得亲自上场,将他们给拽下来。
而这个时候,乐倾城又缓缓往上了一步,韩空看到面前的人。脸色发白,身子也微微颤抖,心中的不甘扩大,让他呕出一口鲜血。他不是输给剑道,而是输给自己的内心。他停了下来,微微喘气。那喘息声在他耳边扩大,在他心头也渐渐加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片刻,他叹息一声,忽然淡下了争强好胜的心。
几乎每一个剑修都是爱剑之人,他也不例外。他爱的是剑,又不是前面那些人。何苦苦苦追逐?想到这里,韩空咧了下嘴。握紧了手里的剑,前方的乐倾城感觉到了身后那人的变化,她没有多说什么,面色平静地再次踏了一步。
山脚下的人便有人问道:“他们挤成一团,会不会摔下去?”
从他们的视线看去,那短短的几步阶梯上,已经挤了一堆人。两旁都是陡峭的悬崖,那么小小的石阶,怎么能站那么多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剑道,他们踩的不是石阶,是自己的剑。”有人懒懒道,还有弟子迷惑,想要再问,那人却是不答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万分紧张地注意着那山道,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他们登顶。
……
“师叔,有威胁了吗?”察觉到苏寒锦脸色凝重,紫灵韵出声询问,“登顶之前,掌门他们说过,其实这山道对每一个人的考验都不相同,而你现在带上我和玄如墨,或许受到的考验会增加,我是分神后期,会让你感觉到巨大的威压。”她此时被苏寒锦拎着,感觉不到她到底在遭遇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那是异常强大的威胁。
因为不愿输给外人,她没有保留,一口气往上冲,结果到最后的时候十分疲惫,还是因为不想输,她没有去感受那些剑意,没有去体悟那些阻拦的剑意,而是一路杀了过去。她知道在这剑道上的阻挡有多么恐怖,威力有多么惊人,因此紫灵韵叹息了一声,“师叔,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过去,你带上玄如墨吧,你们修为相当。”
她不是包袱不是累赘,她自己能够过去。紫灵韵抬高了声音,语气急促。然而她的话没有让苏寒锦有任何反应,难道说师叔已经受困?紫灵韵心头焦急,“师叔,你怎么了?”她本来就虚弱,现在说了这么多,更是咳了血。
苏寒锦反应过来,很缓慢地将玄如墨夹在腋下,然而腾出手摸了颗丹药出来,准备往紫灵韵嘴里塞,结果就听紫灵韵道:“不能,在这山道上,禁止服用丹药的,这是规矩。”
“谁说的?”苏寒锦反问。
“都这么说的。”
“吃了会怎样?”
“会被剑道惩罚,会被剑意惩罚,损坏剑意。要知道,剑意是剑修的命。”紫灵韵看到放在嘴边的丹药,语气更加急促起来。
苏寒锦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其实我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密集型恐惧症。”
真的很密,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毛,比往生界的尸骨堆更加让她难受,不是害怕,只是难受。
“对了,你知道吗,会被剑意惩罚,那是因为比它弱。”苏寒锦心中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情绪想要宣泄,然而这一刻,她只是笑了笑,套用了从前那个世界里经常会出现的那句话,“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她抬了抬手,“再说,你也没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