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程音凡和骆海脸色沉重,谁都没有说话。
蟒腹终于被撕开,夜澜枫整个人血淋淋的躺在那里,双眸紧闭,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一片。
林夕瑶顾一下子扑倒在他的身上,恐惧由内心深处生出,蔓延,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声音哆哆嗦嗦:“阿枫……你醒醒……不要吓我……”
程音凡动作迅速的切开蟒腹的上下段,只留下夜澜枫躺着的那一部份。
骆海拉开林夕瑶:“你让开。”阵狂亩划。
他检查了一下,脸上顿露些许喜悦之色:“还有呼吸,但十分微弱!”
程音凡闻言,同他一块立即将裹着夜澜枫的蟒腹抬起,火速往外跑,放进车子里,林夕瑶跌跌撞撞跟上了车。
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直往医院的方向奔去。
车上,林夕瑶的脸因为恐惧而苍白如纸,她用袖子或衣角擦试夜澜枫脸上的血迹和脏物,嘴里不停的说道:
“阿枫,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泪一直在流,恐惧已将她推入一个深谷,她除了会说这句话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
医院门口,程音凡和骆海把夜澜枫搬下车的时候,顿时吸引了任何人的注意,他们全身都是血,抬着一段恶心血腥的什么东西,再看那里面,竟然凄惨的躺着一个成年男子。
有的人呕吐了,有的人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有胆大的呆在原地远远的看着……
夜澜枫全身多处骨折,包括四肢骨骨折,肋骨骨折,颈椎骨折。
他是不幸中的万幸,肋骨断端并未刺入肺部。
至于颈椎骨折,如果损伤了神经,后果不堪设,他极有可能会截瘫或者全瘫,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床上。
想想都觉得可怕。
如果真是这样,像夜澜枫这般强势的男人,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夜澜枫很快就被推进了抢救室,将林夕瑶等三人挡在了门外,林夕瑶想冲进去,被骆海和程音凡拉住了。
程音凡面色沉重的说道:”夕瑶,我们在外面等。“
骆海亦拍拍她的肩膀:”林妹妹,把他交给医生护士,我们都相信,阿枫不会有事的。“
眼泪始终没有停过的林夕瑶趴在程音凡的肩头处,再次情绪失控。
她怎么会想到湖水中有蟒蛇?如果她知道,她是死也不会爬上窗台的。
她是因为看见了大蟒,惊慌过度,却不想会从窗台上掉下去。
她没想到,夜澜枫会跟着跳下去。
她更没想到,他会为了护她,将自身的安危不顾,以致他自己被生吞入蟒腹。
他那样冷傲自大的人,怎么做出这等傻事来?
她哭得未免太过悲恸,哭得程音凡心里一阵阵酸楚,哭得有些女家属或者女病人鼻子也跟着酸酸的。
不明所以的人,只当她的亲人死去了。
可在林夕瑶的心中,她又何偿不担心夜澜枫死去?
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在生死的面前,她才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远胜于她的自以为。
因为爱,所以她又从b市回到了他的身边。
过去,她总是骂他变态,骂他该死,甚至希望他真的死去,这样她的世界就可以恢复清静了。
原来,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在气头上。
此刻,那个男人就躺在抢救室的抢救床上,面临生死的判决,她真的很害怕,怕得不得了,她害怕他永远醒不过来,她害怕他永远离开她,她害怕她永远失去他……
心里的痛太过强烈,林夕瑶趴在程音凡的肩膀上,身子却缓缓的滑下去。
程音凡立即伸手扶住她,只见她粘着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一双眼睛紧紧闭着,泪水还挂在眼角。
她竟然哭晕了!
林夕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的身上被护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手上的伤已经作了处理,正缠着纱布。
她的面色比昨天晚上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了,但很憔悴。
“阿枫!”她一睁开眼睛,就惊恐的叫唤夜澜枫的名字。
身旁一个护士看见她醒来,露出礼貌的微笑:“你醒啦?”
林夕瑶下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问:“他怎么样了?”
“谁?”护士微愣,随即明白过来了,“你男朋友吗?听说抢救到下半夜,现在生命体征还是非常不稳定,他伤得太重,还在昏迷中,现在在危重病房。”
林夕瑶立即往外走。
护士提醒她:“重症病房不允许家属出入。林小姐,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与夜澜枫比起来,她这个身子的虚弱又算得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的奔出病房,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程音凡和骆海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两人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服装,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沉重的色彩。
十年,他们和夜澜枫的关系已如同亲兄弟,甚至比亲兄弟的感情更深更重。
看到林夕瑶的出现,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
林夕瑶踩着沉重的步子就想走进监护室,刚走出来的护士立即拉住她:“小姐,对不起,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进去。”
林夕瑶哀求道:“让我进去好吗?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求求你了。”
“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真的很抱歉。”戴着口罩的护士冷冷的说道,转身离开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