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本周每20周推加一章,不封顶)
九月二十,司马道子的联军来到了会稽城外。
司马道子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组织联军,倒不是他胆子大,而是冯该的辩才和蛊惑力实在太强,加下司马道子本身并不聪明,三两句就被冯该带了节奏。刚好冯该的猜测还是正确的,司马道组织联军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实在是傻人有傻福。
此刻几名晋军抬着露天的大辇,在会稽城外一摆,落到了联军军阵前方。司马道子肥胖的身子在辇上摊成一团,双颊坨红,一看就是不久前刚嗑过五石散。司马道子身边跟着许多官员,都是会稽附近城镇的主事官,有将军有县令,也有参军、太守。司马道子传令征兆了他们麾下的军队以组建联军,这些人不敢违背琅琊王之令,只好带着部队过来汇合。
这次组织联军,司马道子共得兵三万五千,对外号称五万。当然来的都是正规驻军,各地守卒还是留在原地的,因为那些人来了也添不了几分战力,反而地方上没有他们维护治安立即就会乱套。
联军分列为数个方阵,半数方阵手持刀盾,再有一个方阵空弦,剩下的便都是举着云梯冲车之类的攻城器械。至于投石机,因时间仓促,是做不出来的。
骑兵是不需要的,虽然联军不缺马,但谁会缺心眼的用骑兵来打攻城战?当然,裴盛秦那次领着八百骑兵直接冲入会稽是个意外,那是他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王凝之这种送人头的对手,几百年也难得出一个的,这是难以效仿的。
冯该身披战甲,持长枪,跨立马上,倒是威风凛凛。司马道子提拔他做了联军主将,如今他已不再是一个门客,而是正经的大晋军官。他看着身后乱哄哄的联军与身旁忙着拍司马道子马屁的地方官,心中默默叹息。
联军全部是由会稽附近的城镇组成,得益于距离进,往返快,加上是司马道子这个亲王亲自下令,下面的人不敢耽搁。故而这联军组建地极快,短短三两日便凑了出来。
只是联军各部草草融合,完全缺乏融合,给了冯该一种乌合之众的既视感。按理说本应先集训几日,再拉出来打仗。但冯该又隐隐猜到会稽城内的秦将应该是想要拖延时间,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兵贵神速,联军刚一集合,便立即拉到了会稽城下。
晋军兵临城下,城内自然不会不知。裴元略按照裴盛秦的要求坐镇将军府,裴盛秦则领着其余诸将,一同来到城头。
裴盛秦不让裴元略出面,其实是怕他被认出来,裴元略在前秦也算是威名赫赫的大人物了,城外的晋军中保不齐就有认得他,或者见过他画像的人。益州水师哗变已过去将近一个月,消息保不齐已经传到了这儿。若是城外联军得知了消息,再看到裴元略,或许就会有聪明人猜到他们是在哗变之后逃出军营的溃兵。这样一来,无疑是给城外的联军增加信心。而裴盛秦出面则不必担心会被认出,这样就在无形中消弭了一个隐患。
古时两军交锋前,主将往往要进行对话。裴盛秦立于城头,冯该打马上前,最后将将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两人大眼瞪小眼,开始了这一自古以来的环节。
裴盛秦率先说道:“城下何人胆敢犯我会稽!”
冯该冷笑道:“阁下倒是好本事,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朝腹地。还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取了我朝第一重镇,吾实在好奇,阁下究竟用的什么手段?”
裴盛秦哈哈大笑道:“我朝铁骑百万,投鞭断流,本公子奉天子圣旨,携大军来此讨伐不臣,区区会稽,岂有拿不下的道理。如今会稽已是大秦朝的城池,尔等南蛮,识相的速速退却,莫要自取祸败!”
“哼,前两日冯某还只是猜测你们是在耍诈,如今冯某已可确定,你们绝对没有所谓的大军。若真是大军压境,这两日听说琅琊王组建联军,必然会趁附近城镇空虚,出城骚扰甚至攻打。你们既龟缩会稽不敢出来,还把城外两万新降之军都调进城去,冯某便可肯定你们底气不足。若是某没有猜错,此刻会稽城中除开那两万降卒,你们本部顶多只有两三千的兵马吧!”冯该淡然一笑,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一派胡言!”裴盛秦怒骂一句,心中暗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本部分明只有八百人,你从哪看出有两三千的。
冯该见我这般态度,显然也清楚想让我亲口承认会稽空虚是不可能的事,他对不能立即知道会稽沦陷之谜有些遗憾。转念又想到待攻下会稽后,捉住城头那小子,有的是功夫盘问。于是冯该又冷笑道:“吾乃大晋琅琊王麾下联军主将冯该,奉琅琊王之命,讨伐尔等秦贼。本将不斩无名之鬼,城上小儿,速速报上名来!”
“姓冯的,你可听好了,本公子乃是大秦皇帝御封天策上将,今率天策军扩土于南蛮,你待如何?”裴盛秦自然万万不会说出益州水师的身份,便随意编了个厉害的名号糊弄,反正冯该和司马道子此时也没机会求证。
天策上将,天策军,裴盛秦随口间说出了这两个听着比较威风的名头,给如今城内的两万多兵众暂时定了个名儿。他并未想到,若干年以后,大秦天策军将会成为守护着苻秦皇朝的最重要的擎天一柱。
冯该厉喝道:“黄口小儿,欺冯某无知否?”
裴盛秦亦不假颜色地回骂道:“我呸,你这粗鄙匹夫,本公子就是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