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盛秦的回归,天策军与陇西军在临沂也休整了几日,养足了精神。
建元十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天策军及陇西军自临沂开拔,奔赴项城勤王。
此时的前秦正处于物资极大富裕的盛世时期,《晋书》中记载了前秦的盛况:自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
在国内行军,而非远征,大军并未携带任何粮草辎重,一路轻装简行。前秦国内各城池间的官道都布置有亭驿,每隔二十里一处,随时可以提供补给。
在前秦强大的官方后勤支持下,十月二十五日,大军抵达项城,仅仅只耗费了不到三日。倒不是前线吃紧,只是大皇子急着去秦皇御前邀功罢了。
隔得老远,裴盛秦便看见了项城外屯驻的一层层巡弋甲士,密密麻麻,如同蚁附。靠近这些甲士方阵时,在大皇子的示意下,众人纷纷下马步行至前。
“来者止步!”几员小将官从甲士方阵走出,道:“尔等是哪支队伍的,报上名号。”
这些小将官显然不曾认出大皇子等人,实在是这项城的秦军太多,光是什么都不做肩并肩站着,都能站出几百里地。就算秦皇与诸位皇子时常在军中露脸,也很难做到让全体将士都眼熟。
大皇子朗声道:“孤乃皇长子苻丕,领天策军及陇西诸州勤王义军,入项城勤王!”
一旁的王国安忙上前递过信物,由几个将官查验。
“参见大殿下!”几个将官确认印信无误后,朝苻丕抱拳行了个军礼,又道:“还请两路勤王军主帅出列登记。”
苻登上前道:“孤乃南安王苻登,受毛帅所托,总领陇西诸州义军五万人,赴项城勤王。”
毛帅便是毛兴,同样位列前秦十大名将之列,官拜河州刺史,是大秦朝立在河西走廊的一根擎天柱。毛兴还是南安王的岳父,也就是那位风华绝代的“大秦战后”的生父,这是一位坚决站边南安王的军方大佬。
“毛帅与南安王殿下身处西北,却仍心忧东南战事,天子安危,果然是精忠之臣。”那将官一边提笔登记,一边不咸不淡地拍了苻登一记马屁。
裴元略亦上前道:“本将乃右将军、梓潼太守裴元略,于会稽整编天策军五千人,特赴项城守卫陛下。”
秦皇恩旨只是加封,并未剥夺原职,此时梓潼太守一职仍在父亲裴元略身上。
“天策军?会稽?”一个将官愣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兴奋道:“您是率领裴部攻下会稽的裴大人?”
项城这边还不知天策军之名,仍是以裴部相称。
裴元略颔首道:“正是本将。”
那将官满眼放光,视线从裴元略身上移到了裴元略身边那少年身上。只见那少年嘴角微笑,神色淡然似波澜不惊,任凭一旁的妖娆美人挽住他的手臂,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将官竟不顾礼节,上前直接抓住裴盛秦一只手,激动问道:“那您就是小裴公子了?”
“正是在下。”裴盛秦尴尬笑笑,他隐隐感觉,这个将官似乎是他的……粉丝?
“弟兄们,破会稽杀朱序擒蛮将的小裴公子带着裴部弟兄们来项城啦!”
随着这将官一声喊,周围的巡弋军阵竟都骚动起来,不断地有欢呼声响起。
八百人夺下会稽大城本身就极具传奇性,加之前秦朝廷为了借捷报稳定军心民心,对此进行了刻意的夸大宣传,这就导致了裴盛秦收获了许多的粉丝。
尤其是项城的军队,他们是接受朝廷宣传洗脑最多的一批人,要是换成两千年后的说法,那就是如今项城秦军里头,多的是裴盛秦的脑残粉。
陇西军、天策军以及两军中高级将领,都由将官安排城外扎营,项城本身只是小城,空间有限。只有苻融、苻丕、苻登、裴盛秦父子、王国安兄弟、张天锡等几人有资格入城陛见。
麻姑也想跟着进去,却被甲士拦住:“非陛下相召,不得擅入!”
“那请军爷稍后,奴家再与公子说几句话。”麻姑一把拉过裴盛秦,附在他耳畔道:“这毒针只有我能解,七日不解毒,必死无疑。公子莫要自误!”
毒针?什么毒针?裴盛秦没听明白,突然感觉手肘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裴盛秦顿时脸色大变,低吼道:“你!”
麻姑低眉道:“裴公子莫怪,这也是保险起见,只要裴公子按时来取解药,自然无碍。”
不到万不得已,麻姑其实也不想用毒来控制裴盛秦。毕竟跟在身边还可以说是“保护”,多多少少有一层遮羞布。下了毒,那就是明摆着的不放心了。
这次见不了秦皇,麻姑勉强还能接受,只要跟在裴盛秦身边,以后总有机会的。但若让裴盛秦失去控制,咬出了石三太子,那不光是自己的刺秦之梦难以实现,就连大赵复国组织说不定都得被连根拔起。
麻姑也是无可奈何,才只好出此下策,用毒来警告裴盛秦别乱说话。
外人自然看不清麻姑的小动作,只觉得二人耳鬓厮磨,亲密至极。大皇子不由道:“小裴公子与麻姑娘还真是恩爱啊。”
裴元略挑起眉头,高兴地附和道:“这姑娘看着也是能生养的,虽说只是民女,但若能为吾儿诞下个一子半女,倒也能让吾儿纳她做个妾室。”
大皇子调笑道:“孤的王妃也有孕在身,只是不知男女。若是小裴公子攒吧劲,让麻姑娘早日怀上,你我两家说不定还能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