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骑兵正疾疾前行,人数不多,却个个身穿紧身锁甲,手持马槊,头盔前方更是设置有铁网遮面。从身材上来看,这支骑兵似乎都是女子。
排头二人也是女子,其中一人穿束与其余骑兵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条深红色披风,遮面的铁网也换成了几道钢片,遮住了鼻翼以上,露出雪白的下巴与红唇。另一女子则只是穿着简单的青衣,背悬一柄细剑。
批红色披风的女子开口道:“一路如此干净,大小村镇蛮兵皆已肃清,不知是哪位将军的手笔?”
青衣女子淡淡应道:“是羽林郎裴盛秦麾下的天策军。”
“袭会稽那位?”
青衣女子微微点头。
披风女子又道:“却不知我夫君如今身在何处?”
青衣女子道:“南安王在东海郡南部,继续向南,用不了几日大概就能遇见了。”
想了想,青衣女子又补充道:“陛下只让本使引王妃与南安王汇合,待王妃见到南安王后,本使便要回项城复命了。”
“多谢啖大人引路。”
“这是本使职责所在,王妃不必客气。”
两位女子闲谈之间,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声巨响,宛若惊雷震世。
青衣女子侧耳仔细辨别了音源,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响声出自襄贲,王妃可要过去看看?”
披风女子肃然道:“此乃我大秦疆域,既生变故,自然要去看看。”
……
襄贲城。
“轰!轰轰!”
五千天策军每人都向包围他们的晋军扔了一颗手雷,裴盛秦仓促间造出的手雷结构简陋,威力不大。奈何数量不少,五千颗齐齐爆破,产生的动静可堪是惊天动地。
大片黑烟散去,晋军原本整齐的包围圈已经被炸得歪歪斜斜,无数晋军趴在地上血肉模糊,哀嚎不断。不过死的明显不多,大多数只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已。
当然,这波火力轰炸,比起伤亡,更重要的作用是其产生的震慑力。就算是没有被炸到的晋军士兵,此刻也纷纷瞪目结舌,明显被吓懵了。
“妖法!这是妖法!”
“该死,秦军会妖法,完了完了。”
“将军呢,将军怎么样了!”
没有理会吓傻了的晋军,裴盛秦第一时间看向了刘裕。
“公子,咱们趁机突围吧!晋军此刻没回过神来,咱们定能冲出去。”石越提议道。
“不急,再等等。”裴盛秦微微摇头,此刻他想的是,能否趁机弄死刘裕,这家伙对天下的危害程度可是不输拓跋珪的。只要刘裕死了,天策军想要突围再简单不过。若是刘裕不死,就算眼下突围出去,早晚也还要和刘裕对上。与其日后刘裕有了心理准备卷土重来,倒还不如趁着现在晋军集体懵逼的时候把他打废。
“炸死他!炸死他!”
裴盛秦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先前扔手雷时,裴盛秦与诸将都极有默契地将手上的手雷往刘裕身上砸去。刘裕那个方向,正是承受天策军手雷轰击最密集的方向。
硝烟散去,烟雾中出现了一个站立着的年轻身影。此人灰头土脸,衣服破烂,头发已经被炸成了后世非主流的“葬爱”式。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伤口正在流血,都是被石子铁屑炸出来的。
尽管如此,但这个人很明显还活着,他就是刘裕。
“啊啊啊啊!”刘裕挨了一波乱炸,大难不死,他彻底地被激怒了。他怒吼着:“裴贼,你欺人太甚!”
裴盛秦冷哼道:“老天爷都向着大秦,你们南蛮逆天而行,故而天谴降世,天雷诛邪。”
完了完了,难道真是上天在惩罚我军吗……晋军士兵听了裴盛秦的话,面面相觑,都更加恐惧了。
刘裕却不以为然,以他的水平,只会借口天意为自己搏取好处,而绝不会迷信其中。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裴盛秦腰间剩下的那个瓦罐。他先前看得很明白,刚才的所谓天雷正是从这瓦罐里爆发的。
“裴贼,你休要假托天意蛊惑众人,分明是你们腰间的瓦罐有问题!不过你们现在每人都只剩一个瓦罐了,就算刚才的爆炸再出现一次,你以为便能挫败我军吗!”
刘裕一席话,直接点破了天策军的弱点。天策军每人只有两个手雷,刚刚用掉一个,便只剩一个人。而晋军虽看着惨烈,但实际伤亡顶多也就一千出头,其中绝大多数还没有死,只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就算天策军把剩下的那颗手雷也用出来,晋军再伤亡个一两千,剩下的人对上天策军也并不算弱势。当然,至于晋军心理上的阴影和恐惧,便又要另算了。
刘裕一番话说出来,晋军的士气总算稍微有了些恢复。未知的事情总是最可怕的,先前便是因为未知,晋军把天策军的手段联想到了鬼神身上。而如今经刘裕点拨,晋军士兵知道了刚才的爆炸都是天策军腰间的瓦罐引起的。虽说还是有些恐惧,比起之前却是要好得多。
裴盛秦面色有些阴沉,不愧是刘裕,手雷不但没炸死他,吓也没吓住他,反倒被他看出了虚实。转念一想,裴盛秦阴测测的笑道:“姓刘的,你们既不怕我这诛邪天雷,便再吃一记如何?”
说罢,裴盛秦探手摸向腰间另一个瓦罐,作势又要扔手雷,天策军将士也纷纷做出同样的动作。
“啊呀呀!”
一时间,刘裕虽不惊慌,下面的晋军士兵却都慌了神,一个个哇哇大叫着,不由往后倒退了几步。其中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