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业只是说着玩玩而已,他可是这一群大将里头实力最弱的,真要让他自儿个渡江去,他手头这一两千兵马岂不是过去送人头?见啖青似乎真打算让他去送人头,段业便立刻低下头去,装死狗,不说话了。
啖青扫了扫炸开锅的众将,见裴盛秦和苻登在其中默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问道:“裴侯与南安王没什么想说的吗?”
裴盛秦淡淡笑道:“朝廷如此行事,自有原因。既然啖大人亲自来宣旨,自然会负责解释的。”
苻登道:“裴侯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苻丕此也冷静下来,看着啖青道:“孤要朝廷一个解释。”
啖青看看周围,确认了附近除了听旨的一群将领以及她带过来的几个青蝇使执事外便无旁人,这才低声解释道:“同意议和并非陛下本意,实在是无奈之举,大殿下与诸位将军或许还不知道吧,北境有变,独孤库仁杀刘卫辰,以兵威控制了塞外七郡,又南下长城......”
听罢啖青讲述,众人总算明白了朝廷为何会突然同意与南蛮议和。
苻丕沉默片刻,皱眉道:“半年!只需半年,孤便可消灭南蛮。北方连半年都撑不住了吗?”
啖青摇摇头道:“北方极度空虚,长城无兵可守,独孤库仁随时可能攻入长城。”
苻丕想了想,又道:“独孤库仁还未公然打起反旗,便证明他对朝廷仍有忌惮,他的目标只是拓跋珪。朝廷把拓跋珪交给他,然后责令他退兵便是,不信救下拓跋珪后他们还敢造反。”
王国安叹道:“他们虽未公开造反,却也已经和朝廷撕破了脸皮,无论拓跋珪还是独孤库仁,都知道朝廷不会再容他们了。送回拓跋珪只是缓兵之计,若是朝廷大军不及时北归震慑,拓跋珪回归塞外之日,便是他正式扯旗造反之时。”
苻丕狞声道:“那不如便让父皇带着项城的几十万大军北归,孤带着寿阳的二十万大军继续征伐,足够打下南蛮。”
苻登摇头道:“攻下南蛮至少要一年半载,到时候大秦极有可能会陷入双线开战,朝廷负担不起。”
双线开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古代困扰军队最严重的问题,便是后勤补给。往同一条线路运双份的补给,路上的消耗要远远小于开辟两条线路各运一份的补给。
苻丕终于接受了现实,叹道:“也罢,事已至此,也只能议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