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已经到了亥时,街道两旁仍旧有很多的人。虽然算不得灯火通明,但是在昏昏黄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有种朦胧的美感。
桃夭与他并肩走在这街道上,看着人生百态,恍惚中有了那样一种希冀,此生若能与他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
忽然有个小孩子,从两人中间奔跑着穿过,不小心碰到了桃夭。桃夭因为出神,没能及时闪避,被撞得后退了几步。
墨离看了一样,已经一溜烟跑开的孩子,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刚才出神了。”桃夭虽没在他眼中看出男女之情,但是他眼中的关切却是真的,叫她在这微凉的夜里,心里暖融融的。
桃夭发现就在墨离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刻木人的老翁。老翁双鬓俱已斑白,但是看起来却精神矍铄。他拿着刻刀,一根木头便在他手下刻出来千万种模样。
桃夭看到他前面那一排已经刻好的木人,栩栩如生,连那眼角的纹路和嘴角的笑意都很逼真。
“老人家,可以照着我们两个的样子刻两个吗?”
老翁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好的,没问题。”
这刻人是个手艺活,老翁虽然速度并不慢,但是也要阵子的。于是一边刻着一边与两个人攀谈。
“两位可是新婚燕尔?”
墨离连忙摆手,“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是师兄妹。”
“哦,原来是还未成亲的青梅竹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雕刻。“咱大周民风开放,未婚男女相约同游,也没什么的,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再说了,老叟的眼睛可尖着呢,您二位,一看就是极有夫妻相的。”
桃夭心里发笑,可不是极有夫妻相吗?上一世可是做了多年的夫妻的,上一世便是这幅样貌。
墨离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还是不要解释了,再解释下去,这老翁更会以为他们是遮遮掩掩了,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老翁还自顾自的在说,“老叟我在这里刻了多年的木人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登对的一对儿呢。我啊,一定给您二位雕刻的好好的。”
“嗯,谢谢您了。”桃夭诚恳的道谢,看着木头在老翁手中,渐渐呈现出两人的轮廓,心里是要溢出来的幸福。
“客气啥,老叟我吃的就是这碗手艺饭。”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听到有人这样诚恳的道谢,老翁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精细了起来。
“老人家,镐京这边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桃夭心想来都来了,总要不虚此行才行。
老翁抬头又看了两人一眼,“怪不得,我先前觉得两位眼生呢,原来两位是外地来的啊。我说呢,这么漂亮的一对璧人,我若是见过,肯定会记得的。咱这镐京吧,城西有个女娲庙,多少善男信女都去朝拜,你们呢也可以去看看,那附近的风景也很挺好的。”
“是吗?那我们有时间去看看!”
正说着老人家手里的那个木人就刻好了。
“给,你瞅瞅,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给你改改再!”
老翁先刻好的是桃夭,那头上的发髻,耳边的耳坠,就连眼角的笑意和飘扬着的发丝都十分生动鲜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变成一个会走的小人儿一样。
桃夭顿时就爱不释手,“很好很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谢谢您啦。您快帮我们把另一个也雕刻好吧!”
“诶,好咧。”老翁见客人满意,自然也开心,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老人家许是没有什么话说了,便专心的雕刻。
桃夭和墨离一时间也不知道聊天说些什么,便四处张望。
路上的行人或匆忙,或悠闲,在这样朦朦胧胧的灯光中,让桃夭觉得,这边是生活中的烟火气息了。而这也是她现在所向往的。
爱情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她曾经的千余年的生命里,只有修炼得道成仙。可后来不过是为了完成女娲的任务,去做了那个祸水的红颜,然后呢,便是沦陷了自己的一生。如今的她,最最渴望的便是与此时正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一起携手余生。
此时的桃夭并不知道,在日后的某段时间里,她要依靠这段温暖的回忆,才能撑过那漫长的混乱的时空。
“小姐,小姐,您慢点!”桃夭被叫声,打断了思绪。抬眼望去,街上正经过一对主仆。
那女子,一身锦衣,想来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后面的丫鬟穿得倒也不错,毕竟是大户人家,丫鬟的脸面便是主人的脸面。那丫鬟此时正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气踹嘘嘘的。
前面的小姐颇为不耐,拿着帕子不停地扇风。“我说你快点行不行,慢慢吞吞的!”
“小姐,奴婢是拿得东西太多了!”那丫鬟低声的哭诉。
“多什么多,才这点东西就跟我喊累,我们家养着你是吃白饭的吗?”
丫鬟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对于大户人家而言,这些人都是奴隶,就是打死了也是常事,官家也是管不到的。若是运气好,被好的主家买了去,还能善待一二;若是时运不济,被厉害的人家买了去,便是生死由命了。
这边是命了,每个人生来不同。
“老人家,那个是谁啊?”桃夭好奇心作祟,想着老翁既然常年来这里,定是知道的。
果不出所料,老翁连头也没抬,便回答道,“她啊,是孟家的姑娘。这孟家是这镐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姑娘上面一连五个哥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