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站在墓前,也不敢乱跑,这黑漆嘛唔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双手作揖,对着王麻子太婆婆的坟墓连连拱手,心里暗暗祈祷,如来佛祖观世音玉皇大帝耶稣基督……总归我能想起来的神明全部都参拜了一遍。
我可不想引来奇怪的东西,黑暗之中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外婆去了好长的时间,我有点不放心就鼓起勇气往上面爬,等我好不容易跑到东北方向那个墓地的时候,没有看到外婆的影子。
这个坟修葺地很好,周围一圈用水泥浇灌起来,连墓碑旁边都嵌了彩色的瓷砖,香火未散,还冒着烟,坟上留存下来的花圈显示这人去世的时间肯定不长。
我四下查探了一番,我是跟着小黑虫子往这边来的,看它们行动的方向,从墓碑一角钻入墓地之中,我挺纳闷的,为了看清楚小黑虫子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我特意绕到这座坟的后面,顺便找找外婆的踪迹。
可就在我到后面的时候,一阵阴风起来,吹得旁边的花圈发出奇怪的响声,我顿住脚步,紧张的双手都在冒冷汗,我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在之后,我才继续往上面,这个角度确实看得清楚。
那小黑虫子从墓地后面爬出来,往我身后的松树上去,密密麻麻的虫子排成一排,井然有序地往上面去,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低声呼喊了外婆几声,可是四下宁静,外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是过来查探这个虫子的,为什么在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消失了。
就在我高度警惕,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了过来,一把刀擦着我的鼻子过去,直直地钉在树上。
鼻尖一点血冒了出来,疼得我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我忍住滋滋疼痛想看看到底是谁耍得好刀法,可是四下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这把刀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
我的视线落在那刀上,蓦地发现它嵌入那棵松树,一股黑乎乎的东西往下流,我上前闻了一下,浓重的血腥味,那刀子破开树的皮,就像是割破大动脉一样,血糊拉往下流。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树怎么会流血?
我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跟钉在那里似的,脚软地发麻,脖颈处没来由一阵冰凉,就在我心里奇怪的时候,外婆突然出现了,她强行将我往下拖,也顾不上会摔倒,待到稳下来的时候,我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外婆浑身是血。
更为诡异的是,在月光之下,外婆身上有烟冒气,她神情古怪,可是神智还是清醒的。
外婆呵斥我,说我不该过来的,我愣了一下,没将刚才那刀子的事情告诉她,我问外婆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家人阴毒的很,为了家族繁茂不惜让王麻子断子绝孙,还赔了阳寿,大概是找了邪僧,学人养起这蛊物来了。”外婆低声道,我愣了一下,外婆抓着我的手异常的冰凉,就跟之前容祈抓我的手一样。
不仅仅是凉的,而且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跟抓着死肉一样。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前的外婆莫名有些陌生,就跟之前在火车上看到的感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外婆神智是清楚的。
“什么蛊物,难道是那种小说上写的蛊虫?”我诧异,那种东西不是很难得嘛?那不是传说之中才有的东西。
外婆摆手,说这个虫子和我们听说的不一样,那虫子就藏在树上,来源很蛊很像,但不一样的是经由邪僧转换,专门以死人肉为食物,而我们看到的那些小黑虫子就是这只蛊物的小兵,跟蚁后的构造是一致的,外婆给我解释道,我听得云里雾里。
外婆说养这个东西,可以断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先辈的福泽,通过这个东西可以将旁人的好运转换为自己的,尤其是先辈的福泽,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算是清楚了,大抵是断了别人的财路来让自己繁华。
可我想得到底浅了点,外婆说这家人用这种手段,不仅断人财路而且还夺人阳寿,像王麻子那家,更是断子绝孙,难怪王麻子他媳妇生不出孩子来。
我吓得脸色煞白,问外婆这事儿要不要管。
外婆敲了我脑袋一下,说对方道行高,她不能贸然淌这个浑水,我有点不明白,可外婆说当下唯一的办法便是保而不是攻,她说要是贸然动了这里,村子怕会遭受灭顶之灾。
我姑且算是听明白了,也没说什么,毕竟一窍不通,我最后看了那把刀一眼,跟着外婆下山,本以为能见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可是现实相反,不过这也也好,小命重要。
我们一刻都没歇过,直接去了王麻子家,这会儿家里灯火通明,里面不时传来争吵声,谩骂声和哭声。
我跟外婆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王麻子被人用木棍抽,幸好有人拦着,才不至于闹出人命。
听他们说,那拿棍子的是王麻子老丈人,女儿好端端地嫁来我们村,莫名其妙就去了,他看起来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就差跟王麻子拼命了。
“爸,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素珍已经去了,我爸也还……”
“你这小畜生,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当年娶素珍的时候可给我保证过的,可是现在呢。”那老人家完全不受控制,眼瞧着就要一棍子抡过去,索性好多人在里头拉着。
场面极其混乱,外婆冷眼瞧了一眼,暗道不好,想往里屋去,可那老头一把拦在外婆面前,不让她进去。
那老头简直就是在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