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墨笕也知道,若是彻底放手,便再无可能。他知道自己爱的是沈妍,余下一生也只有追逐沈妍的脚步了。”容祈温润的声音,在我头顶飘着。
他说着墨笕追沈妍的故事,我窝在他的怀中。
他说沈家通敌卖国,早就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而墨笕之前,的确是旧时派雇佣的杀手,来无影去无踪,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一次任务之后,他栖在一棵树上,啃醋郑歪七扭八的字写得难看地很,墨笕便想着纠正她,可见着小姑娘笑开花的眸子,他怔住了。
不知为何,那笑容触动了他心里某一处,以后每次有空他都会在树上看小姑娘写字,有时候看得失声笑出来。
小姑娘从来不知,有人看了她整整一个夏天。
后来,墨笕接到了暗杀的任务,他内心挣扎地很,心中徇私,想了法子将小姑娘支开,他复又变身冷血杀手,灭了沈家一门,那是墨笕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墨笕金盆洗手,游戏人间。
大抵是上天的缘分,也或者是墨笕心里放不下,他再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见她徒手杀了一条蛇,攥着蛇头,他依旧记得小姑娘闪亮的眸子,将那蛇护在怀中,她说,大哥哥,你可不能跟我们抢蛇吃。
墨笕摇头,问她想不想学真正的本事,沈妍点头,她说自己从小没有爹娘,没人相伴,跟着师父走了倒是不错。
其实沈妍不知,在那之前她便吃了墨笕给的药,将沈家的记忆忘得干净。
墨笕教沈妍本事,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沈妍得知真相之后,有能力亲手杀了他。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墨笕这一辈子都忘怀不了的记忆,他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那个小姑娘了,一日不见便觉得思念成疾,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就在那一日,离开了帝都,独留沈妍一人。
……
我在容祈的怀中,听着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他伸手替我擦拭了眼泪。
我哽咽着开口,心上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都觉得好难受:“她最怕的便是一人,从小孤独地多,多渴望有人相伴。”
“晗晗……”容祈紧紧攥着我的手。
“其实沈妍压根不恨墨笕,尽管她听着苏芙儿说了所有的真相,可是那具身体压根没有恨意。”我感觉地道,沈妍爱墨笕如斯,压根恨不起来。
她只是无颜再活下去,无法再忍受漫无边际的孤独。
容祈摸着我的手,他说墨笕最后也受了同样的伤。
“三年之后,傅子遇重新带着沈妍回了帝都,对外宣称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们将在十天之后大婚。”容祈捏着我的手,这是对墨笕最好的惩罚。
让墨笕忍受着痛苦,每一次出现在沈妍面前,沈妍都是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眼神之中全是恭敬和客套。
她终究是忘记了。
沈妍的脸被大火灼烧,留下一道长长地印记。
墨笕问沈妍,可曾记起他?
沈妍说,公子可真会说笑,我是第一次踏入帝都,从不曾见过公子这般谪仙样的人。
墨笕点头,转身离开,落寞的身影,再也没了之前的洒脱。
十日之后,墨笕亲眼见着十里红妆,沈妍为他人着红妆,姣好的容颜,一袭大红嫁衣,虽有疤痕,可惜容颜依旧美,他亲眼看着傅子遇执了沈妍的手,许下白头偕老的诺言。
那一刻,心碎无声,墨笕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站在人潮之外的墨笕,黯然神伤,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他伤了她的一颗少女心,他终究是个罪人。
……
我攥紧容祈的手,身子都在颤抖。
“那你说,沈妍,该不该原谅墨笕?”我问容祈,他的眸子莫名锁了一下,他说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原不原谅。
墨笕终起一生为了沈妍,抛却了所有。
她即已为他**,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我抓着容祈的手,说我不要听他们的故事,他却执意要说与我听,他搂着我,说什么若是到了那一步,他也不会放手的。
我笑言:“你要是敢放手的话,看我不弄死你。”
“我好怕。”容祈故作委屈的模样,看着我,我被激地一起身,转身坐在他的身上,我说容祈,前世今生都当它是过眼云烟,你我谁负谁,已经说不清楚了。
容祈执意说他不曾负我,是我转身嫁了人。
我拧眉,那不是沈妍记忆混乱么,如果她还清楚地记事的话,沈妍不会嫁给傅子遇的。
“你倒是懂?”容祈拉着我的手,极其享受在我身下的样子,他说我一个只谈过一次恋爱的小女子居然懂这些,问我是不是偷偷地隐藏了自己的恋爱史。
我懒得理他,翻白眼。
与他闹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无聊得很,房间只有微微灯光,容祈怕我被晒“化”了,十分贴心地将所有的光芒都屏蔽掉。
以至于我睡觉睡得头都疼了。
揪着他的手,要他陪我玩儿,原本以为这二十四小时,不过一宿时光,熟睡之后便没什么关系。
可是自画中出来,我便再也睡不好了。
即便容祈在我身边,也睡得不安稳。
我起身,下午两点,我偷偷跑到窗户边上,喃喃着不知道阳光漏进来一点点会怎么样。
我伸手出去,又快速收了回来,果不其然,皮肤开始软了,就像是支撑我的骨骼被融化了一样,皮变得皱巴巴的,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