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的惨叫撕心裂肺,从墓的彼端传过来。
我的心莫名慌乱。
“别冲动!”大舅死死勒住我的手,他说里面的情形不够明朗,我们贸然入内是不行的。
可是江蓠的声音那么清晰,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里面现在起码有四到五人,我们摸不清形势,不知道他们在墓里遇上什么,亦或者他们是不是起了内讧……”大舅分析道,四五人,算上闭月和老袁也才三人,难道说还有其他的队伍?
大舅贴在石壁上,开始部署起来。
从刚才江蓠的惨叫声就能知道底下情况紧急,大舅说越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人就越要保持冷静,尤其是下这种不知名的墓,如果被急切冲昏了头脑,进去就是送死。
他说的没错,我没什么经验。
大舅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特别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晗晗,你一定要下去么?”
我抖了一下,点头。
大舅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在前面开路,他说这个墓不是很复杂,通到另一端花费不了太长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他那么快被抛弃的原因,当年的人将这一个墓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们快速往前去,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墓奇怪地很,像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期间也没有什么勾回,连其他的小墓室都没有,就是几个小房间一样的土房子连在一块,里面有些破碎的陶瓷罐和一些不知名的画,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甫一进来就给人一种破败不堪的感觉。
难怪之前这一片长了那么多的荒草。
“嘘……”我刚想问问大舅还有多久,我们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除了难受再没有其他的感觉,连之前的小黑虫子都没有了,大舅嘘了一声,我连忙顿住脚步。
我们隐匿在暗处,略微听到前面有动静,像是有人在争吵,听得不是很真切。
我们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响往前面靠拢,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刚刚进入那个墓室的时候,我发现这儿的空气似乎有些干燥,地上也是干干的,还残留下来几个泥脚印。
更可怕的是耳边的碎发居然在飘,就好像是这个地方是通风的一样。
我们靠的近了,能听清楚那些人的说话声,但不在前方,是在下面。
“现在怎么办……”是一个女子慌乱的声音,不熟悉。
紧接着是闭月的声音:“来这么一遭有这样的发现不是很好么。”
“可是他不见了。”那女子再度惊慌,“他是跟我们一起下来的,就这么丢下他不太好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是个男人。
这个墓室果然如大舅分析的那样,是有五个人在内,我一直没有听到江蓠的声音,难道说他们嘴里的“他”就是江蓠,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测。
“还是听听老大怎么说吧。”那女子已经有些烦了,埋怨道,“谁让你们之前带着他来的。”
“你懂什么,他身上有标记,跟统调局脱不了干系,我们暂且不能确定他的身份。”闭月道,声音喑哑,像是在训斥那女的一样。
果然是江蓠,听他们对话的意思,江蓠已经跟他们分开了,他会去哪里,在这之前他们又遭遇了什么?
底下吵得不可开交,那女人愣是说要退,被闭月好生训斥了一会儿,最后才算是闭嘴,由始至终,老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和大舅在上面听着,想从他们的话语之中找到一点线索。
“老大,我们是来查案子,不是来盗的!”另外一个男声道,说什么现在不比以前,要是稍微踩了线,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这一次是被那个女子训斥的:“瞧你那点胆子,又不是第一次做那事了。”
“这个墓我们不是第一次来,还记得那一年么,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没有找到这里,今天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你们想退缩么?”老袁总算开口了,我听得心间一颤。
不是第一次,难道说当年在这里作业的也是这一波人。
老袁的话引起了共鸣,那女的感叹一句,要不是当年在这个烂墓里没有发现东西,会害得副局被削了职位么。
“闭嘴,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你不要命了!”那个男人再度训斥起来。
我现在能确定了,底下那些人全部都是统调局的人,他们的说话声慢慢轻了下去,看样子是打定主意往前面去了,我和大舅猫着腰,一动不敢动,生怕在这里的脚步声泄露了行踪。
大舅曾经跟我说过,在这样的墓室里,最危险的还是人,要是稍有不慎,很可能被他们干掉。
我大气不敢出一下,听那女的说统调局里有内鬼,为了当年的事情,她也要下去看看,到底当年给副局设下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圈套。
整个过程,我注意到老袁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开口,一直等到他们完全走远,我和大舅才前行,眼前是一个往下的圆形通道,大舅说这个才是真的入口,建的章法跟所有的墓室都一样,可以说完全是乱了风水,这里面邪乎的很。
他不同意我们继续往下。
“这个入口之前没被发现也是正常的,一般人谁会这么造墓,简直不要命了,晗晗,听我一句,人各有命,那是你朋友的命格,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大舅说道,他不同意继续,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了,不继续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