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忧没成真,后忧却如期而至,一到深夜城楼外的暗处就有了动静。很快比昨夜多了数倍的“僵尸兵”入了视界之内,自然我军也有了准备,宋钰已经命人将箭矢都浸上火油与燃着的火箭同射。很多僵尸兵在被射中之后立即就燃着起来,而蛊虫怕火是我们早知道的,几乎顷刻间那僵尸兵就崩裂而开。
而城楼前一丈之外也被浇上了火油,等遗漏的僵尸兵抵至边缘处,火箭就射向地面,火焰冲天而起,将所有僵尸兵都包裹在了里面。原本此举可堵截僵尸兵的来袭,也可将他们体内的蛊虫尽数灭在火海中,可就在这时,突的从火海里疾射出一支箭羽来。
我面色大变,那支箭是射向宋钰的!
本能的闪身要去挡,可是我没想到宋钰比我还快,反而拉了我侧身避转。那支箭擦着身旁掠过,我心头剧跳着反应过来,他已经跟我学会了轻功,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有危险我就得拼命去救。而且刚才他那身形掠转,速度快得惊人,当是不比我慢。
“小刀!”耳旁传来宋钰的沉令,就觉眼前一闪,小刀已然跃下城楼。
我一个箭步上前,趴在城楼上凝目而看。刚才箭从僵尸兵中出来就心生惊疑,那些僵尸兵都不过是被楚服用蛊虫驱使的行尸走肉,严格说来只是个盾牌,是没有自主能力和行动力的。那么那支箭从何而来?显然是有人混迹在僵尸兵中,欲图出其不意来刺杀宋钰!
所以小刀被命令跃下城楼,要将那混迹其中的敌兵揪出来。可是,当火光摇弋里有身影极蹿而出,且笔直朝着城楼而来时,我的心头惊跳不已!那方小刀追击在后,而他身后还有数道身影,一看这情形就知混迹僵尸兵中的来敌不止一人。而最前方的那人速度奇快,目标是老三搁下本欲拉小刀上城楼的绳索。
我再顾不得宋钰之前的吩咐,左手夺过旁边士兵的刀就是凌空一砍将绳索先砍断。
老三惊呼:“绳子断了,头儿要怎么上来?”
我目光一厉,体内真气运转正要飞掠而起,右臂被后抓住,回过头就见宋钰抿唇狠狠看我。咬了下牙,压低声对他道:“我必须去把小刀带回来,他不是他们对手的。”
刚刚冲在最前的那道人影我已经认出是老劲敌黑衣首领了,以小刀一人之力与他对峙都难,更何况他还带了手下。
宋钰眉宇蹙起,突的凑近到我耳边低语了一句,我心头一震。等他终于松开时牙关紧咬,踪跃而下!手起刀落,沉重的大刀横断在小刀身后,将其后追击的人阻截,但我与小刀背靠背后并不急于迎敌,而是目光横扫各处。
刚刚宋钰在我耳边说了四字:楚服必在。
他意思是楚服这次也混在僵尸兵里,个中缘由只消粗略一想就能明白。昨夜前计已施,这次再以雷同方式进击我城楼,以江浔对宋钰的了解,必然能猜到我方定有对应之策。是故,僵尸兵仍作前锋,意在迷惑我军心,实则其中暗藏杀招。黑衣首领的随机刺杀是其一,楚服潜伏其中见机行事则是根本。
楚服必然还有更阴毒的邪术留待对付我们,黑衣首领率领的这帮人与其说是为了刺杀,不如说是为楚服做掩护。所以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出楚服来。
但无论是楚服,还是已然专一归顺江浔的秦玉,都是易容的高手。她要易容成另外一个人,一点都不成问题。人的相貌能够改变,声音也能改变,甚至连体型和身高都能有所藏匿,唯一不能变的是......人的气息。
下一刻,我出招了。
既然分辨不出,那不如手底下见真章。楚服以巫邪为长,拳脚功夫并不太高。只要被我逼到绝地,她必然忍不住要出手。
我与小刀配合着,他攻前,我断后,将刀法使得虎虎生威。只是苦于我用的是左手持刀,并不如右手来得那般方便。显然被黑衣首领江渚看出了端倪,他与手下换了方位,开始专攻我右路。
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弓,而手中持着长剑。交手过多次,知道他的剑法超群,我不敢怠慢。可虽然我刀法比剑法厉害,但在内力上还是输了一截,加上现在又用左手使刀,所以几次都险象环生。我不知道那时候意识模糊时自己是如何人刀合一又如何厉害,但现下我意识清醒,并不觉体内真气勃发,与江渚对阵也较感吃力。
发现就连江渚本人眼中也露出困惑,定是奇怪为何我与那年小县院中时大不同了。
我也感到无力,这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有时候可能反而是不存在意识时,才能真正做到心无旁骛,并且真气贯通潜能超常吧。
另外我并不专心,心神被某处牵引着。我发现围堵我和小刀的一干人,都是身形高大的,楚服即便改变了体型,身高上不可能增添多少。所以确定这些人里没有她。但既然宋钰会说“楚服必在”,那她就一定是在,所以我将注意力投注在火光洋溢里的那群僵尸兵身上。
不难发现,几乎所有的僵尸兵一接触到那火,整个人就跟生了羊癫疯的病一样,身体扭曲不能再前进,只有一个居然迈过了火海,仍然以僵硬的姿态向这处缓慢而来。从他的身形来判断,与楚服极像。没有时间了,赌一把!
我对身后的小刀低喊:“掩护我!”他二话没说就转身以金刀格挡江渚的剑,也不顾身后空门曝露于其它人的视线内,这种方式可谓是不要命的打法。
我不能有任何迟疑,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