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第三天头儿上,我太奶奶怕我爷爷和我爸两个人惹出麻烦来就没让他们过来。至于我大爷和两个姑姑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对神鬼之类的又心有忌讳怕他们出点事儿什么的就不好办了,也没让他们来。
因此,当天只有我太奶奶、我奶奶以及我妈,三个女人一同“唱”这处好戏。那时候我妈怀孕只能待在屋子里,而我太奶奶在外面应付事情,唯独我奶奶跟侦缉队长一样里外忙。
我奶奶和她婆婆娘俩正在外面心神不定之际,无意间看到从她们家东边慢慢悠悠地走来一人,这人的样子和打扮显得十分怪诞。
来人身高起码2米,冷不丁一看就是跟铁柱子。穿着一身绿衣服,好像是旧军装,脸上通红通红犹如重枣,又像是喝多了,正大跨步地由远及近走来。我奶奶赶忙拉了拉她婆婆,我太奶奶一转头也看到这人,眉毛不由得一皱赶忙把我奶奶推进屋,嘱咐她千万不要说话,一定要看护好香炉。随即,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扫地。
我太奶奶家养了一条黑狗叫黑子。这狗是当年我爸托人在牧区带回来的,因为我爸妈住楼房,黑子吵的厉害,没法子就把它放在我太奶奶家看家护院用。别看这狗个头大,但我太奶奶和我奶奶都把他当宝,再搭上当时根本没有什么安全意识,除非必要一般不舍得栓,就让它在屋子和院子里来回转悠。
这次比较特殊,我太奶奶就用根比手腕还粗的铁链子把黑子拴住了。起初,院子里的黑子叫的欢实,拽的铁链子哗楞楞作响,好像受到了什么威胁。可那人越来越近它反而惧怕起来,声音越来越蔫儿,最后直接没了声音,趴在墙角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太奶奶的方向。
黑子的反常,也让我太奶奶紧张起来。她在心里数着对方的脚步声,可刚数了两步就没了动静,她偷眼观瞧却没有了人。是自己眼花了?我太奶奶正纳闷着,突然在身后传来一声:“老人家,有没有吃的?”
妈呀!太奶奶吓的差点喊出来,好在老太太年纪大见过的事情也多,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魄,她泰然自若地指了指桌子上。
来人不答话自顾自地拿起放着绿豆的糕点就吃起来,只两口的功夫就吃的一干二净,然后大笑:“哈哈,好吃!好吃!”说完在兜里掏出一枚箭头与绿豆一并丢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我太奶奶偷偷望去,见他步伐奇特。说是走路,倒不如说是半漂着,好像被谁托着,脚根本就没有沾地,我太奶奶倒吸凉气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吓的她瑟瑟发抖恨不得把扫帚握断。而接下来的一幕,就更让她不可思议了——那人没影了!
是的,就那样凭空消失了!我太奶奶以为自己花眼了忙用手背揉眼,确实没人,又望了望桌子上的糕点,也确实少了一块!大白天活见鬼了?就这功夫我奶奶从屋子里出来了。
“妈。您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他咋一下子就没影了?”
“玉芬,你也见到了?”
“昂。”
这娘俩在外面愣了半晌才还缓过劲儿来。还是我太奶奶先开的口:“这亏着敬天他们不在,要不然更乱叽了。”
正在此时,估计是那时候的我太不老实了,可能躺久了觉得累想翻个身,结果不小心踢了我妈一下,痛的她在屋里“哎哟”呻吟起来,我奶奶闻声赶忙和我太奶奶说自己进屋看看,我太奶奶摆了摆手让她赶紧过去。就在我奶奶前刚踏进屋门,远处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两个人,一个脸黄一个脸黑,脸黄的长得到不磕碜,精气神十足穿着身土黄色衣服背着一对擀面杖;脸黑的那位一脸大胡子,相貌凶悍却也是一身正气。一身黑衣十分威严,他右手里则拎着一根铁棍子。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站在我太奶奶身前。
黄脸的问:“老人家,请问现在何时?”
我太奶奶不答话,继续扫地。
黑脸的不耐烦,瓮声瓮气地问:“老太婆,问你话,快讲!”
有了第一次那个绿衣人的事情,我太奶奶也就见怪不怪了。只要自己不开口说话,眼前的两个人也不能怎么样。于是她继续扫自己的地,仿佛没有看到二人。
黑脸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黄脸的拦下,转头和我太奶奶讲:“老人家有吃的么?”
我太奶奶一指小桌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过去,各自拿起有黄豆的和黑豆的糕点吃起来,也是两口一个。两人吃完后之后哈哈大笑,黄脸的留下一个动物牙齿和那枚黄豆,黑脸却在铁棍上扣下一块黑色石头与黑豆放在一起。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直至没影我太奶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神出鬼没的样子,纵使活过清末、活过民国又到了新中国的她,也叫大开眼界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
太奶奶老人家正瞎琢磨着,就感觉身后一阵小风吹过。这阵风吹过来那个舒服就别提了,暖呼呼地如同太阳洒在麦穗上。当时是农历八月份,在东北、内蒙地区早已经是天寒地冻,有这么一阵风肯定不寻常。我太奶奶那颗本有些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她若无其事地扫地,眼睛则是偷偷瞄向远方。原本她以为这次出现的又是什么了不得长相的人,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万没想到,这次来的居然是一个小男孩!
来人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虽说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