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座宫院,位于坤月宫之西,距御花园不远,放眼看去,只见红墙黛瓦、金碧辉煌,十足的富贵fēng_liú之像,抬眸看去,只见正中一块大漆描金匾额,上书“映霞宫”三个大字。
裴满出云在门外驻足,侧眸凝视着那黑衣女子,轻轻一笑,问道:“姑娘也要进去?”
那黑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便同裴满出云一同走了进去。
映霞宫是除坤月宫之外,后宫中最为华美瑰丽的宫殿,正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檐下施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窗为步步锦支摘窗,饰万字团寿纹。
守卫门前的侍卫们并未阻拦,进门后裴满出云脚步不停,似乎对映霞宫内很是熟悉,径直引着那黑衣女子径直往正殿昌和殿去了。
进了昌和殿,她们径直走进了正中的明间。里面空无一人,裴满出云亦不着急,安静地立在原地等着。没过多久,只见西侧的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后有几个窈窕的身影晃动着,又有一阵香风袭来,想是有人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来作甚么?”那声音带了一丝慵懒,听上去甚是妩媚,正是贵妃沈氏。
裴满出云闻音,转身深施一礼,轻声应道:“许久未见娘娘尊容,特来请安。”
沈贵妃缓缓走了出来,披着头发,卸了妆容,只着一身深蓝色丝缎寝衣,又因更深露重,在外面找了一件宝蓝色斗篷,虽不及白日见时的华贵艳丽,却也难掩仪态万千之态。听了裴满出云之言,她草草摆一摆手,面上的表情似有些不耐烦,道:“你想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你还来给我请甚么安?况且,我本就是相助旁人,同你没甚么关系……”
“娘娘,”沈贵妃话音未落,裴满出云便开言打断了她的话,拉着那黑衣女子的手轻轻上前一步,又道:“您瞧,姑娘也来了。”
那黑衣女子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只福身行了一礼,并未行大礼参拜。
沈贵妃侧眸睨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冷冷问道:“你自个儿跑出来,可被人发现了?公主可安歇了?”
那黑衣女子并未抬头,只轻轻摇了摇头,便又立在原地不做声了。
沈贵妃见了,不由添了一丝愠怒,重重道:“本宫在问你话!你这奴婢竟不做声!好大的胆子!”
那黑衣女子听了,缓缓抬起了头,并未开言。
“娘娘这里如此热闹,我哪里舍得安歇,自然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宛湘宁缓缓地走了进来,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贵妃。
沈贵妃乍一见她,吃了一惊,微微眯着双眸,阴郁问道:“你来作甚么?”
宛湘宁并不应声,只走到那黑衣女子的身侧,对她柔声道:“辛苦你了。”
那黑衣女子浅浅一笑,伸手将斗篷的帽子放下,露出一张莹白如雪的面庞,一双清丽的眸子灵气十足,正是郁青青。
沈贵妃一见,不由大惊,指着郁青青问道:“怎么会是你?瑾蕙呢?”又侧眸看着裴满出云,伸手朝她一指,失声问道:“你怎么将她们带来了?你跟她们串通好了是吗?”
裴满出云亦是满面惶恐,低眸忙道:“不,娘娘,我也以为那是瑾蕙姑娘,才同她一起来的。”
宛湘宁在一旁嗤笑一声,道:“娘娘想见瑾蕙?那当然可以,”说罢,转过身去轻轻扬了扬手,便有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满面惊慌的瑾兰紧紧地随在一旁。
那黑衣女子正是瑾蕙,被侍卫押着走到了沈贵妃面前,臂上一松,如一滩烂泥般的瘫倒在地,伏在地上哀哀地哭着,让人看着忍不住生怜。
瑾兰静静立在一旁看着,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郁青青满脸嫌弃地看了瑾蕙一眼,冷哼了一声:“叛徒!”
宛湘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低眸看了看伏在地上的瑾蕙,眸中仍有不忍,叹了口气,问道:“瑾蕙,我想知道的,你想必也该知道的。只要你将实话告诉我,我可以求母后免你一死。你觉得呢?”
瑾蕙微微抬眸,只看了宛湘宁一眼,满面赧然,又将头低垂下来。
裴满出云在一旁见了,倒是轻轻笑了一声,道:“我早知道,琅华公主并非是容易蒙骗之人。”
宛湘宁侧眸看着她,又看了看满面惊慌立在原地的沈贵妃,微微笑道:“我倒该多谢你的相助,才让我如此顺利地找到这里。”
沈贵妃听了,忙问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宛湘宁应道:“前几日,清曾提醒我,说宫内已被安插进了北辽女子,只是她并未告诉我那人的身份。后来,我又想了许久,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串了一遍,便想通了许多问题。首先,是佳儿中毒之事,那定是有人想借此来扳倒将军府。后来我去畅安宫时,曾问过和嫔娘娘,她说佳儿中毒之前曾用过宛俪宁给的一碗乳酪。因此,我便暂定,此事定与映霞宫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沈贵妃在一旁听着,眸中一黯,并未开言。
宛湘宁继续道:“后来,裴满出云被送出府后去了万佛寺,不过几日的工夫,就被宫内的人发现了带进了宫。青青刚回京城时,曾翻墙进去将军府内见过齐夫人与驸马,听他们说当日在万佛寺中‘巧遇’裴满出云与沈君宜的又是你沈贵妃。这样一想,贵妃娘娘不会觉得此事巧的很吗?”
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