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回府刚到篱园,还未来得及坐下,门外秋冬道:“小姐,老夫人来了。”
林清浅一回头,老夫人满脸着急的进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道:“身上可有伤着啊?”
摇了摇头,林清浅道:“祖母别担心,清浅并未受伤。”
老夫人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布满皱纹的手抚了抚林清浅脸颊,见她眼眶发红,心疼不已的将她拥入怀里。
“都怪祖母不好,不应让你一人出府的,吓坏了吧,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林清浅将脸埋在老夫人身上,牢牢抱紧她,合上眼睛,心中不安、惶恐,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感觉将她压迫的喘息困难。
在人命如蝼蚁的时代,她倍感无力。
老夫人安慰了林清浅许久,见她神情疲惫,脸色也不太好,让丫鬟侍候她歇下,这才带着张嬷嬷回了景兰苑。
卧房的门合上了。
床榻上的林清浅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床幔。
心中思绪翻动。
要杀顾长庚的人是谁?
是杀死顾昀,将顾家灭门的人?
那人会是当今圣上吗?
林清浅被自己想法惊得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真是当今圣上,那皇家真是可怕莫测,皇帝震怒下旨追查黑衣人,让御医救治,这一步步都是为了做戏给人看?
带着混乱思绪睡下,翌日一早,林清浅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的坐起来。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秋冬眼露忧色地问道。
林清浅定了定心神,轻声道:“没事,我方才好似听见外面谁在说话,是谁来了吗?”
“回小姐,是顾伯,他听说顾公子出事,已提心吊胆一整天,所以想来小姐这问问情况,奴婢见小姐未醒,昨日又受了惊吓,便先让顾伯在前厅等候。”
林清浅眉头一皱,掀开被子下榻,“为我穿衣,我现在去前厅见顾伯。”
“是,小姐。”
一炷香时间后。
顾伯一见到林清浅,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小姐,我家少爷如何了?他伤势可严重?有没有性命之忧啊?”
见顾伯急的眼中含泪,情绪激动,林清浅只好安抚道:“顾伯,你别担心,长庚哥哥虽身受重伤,但并无性命之忧。”
“三小姐真的没骗老奴?若少爷没事,为何不见他回府?”
“长庚哥哥伤势不轻,此时正在平阳侯府治疗,不可随意移动,否则会加重伤势,不过你放心,皇上让御医寸步不离守着他,待伤势好转些,长庚哥哥便会回府。”
林清浅说的诚恳,顾伯信了,拿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老天保佑,幸好少爷平安无事,万幸啊!”
林清浅又安抚了几句,让顾伯回篱园安心等候。
“小姐,你为何要骗顾伯?昨日我们在平阳侯府,御医分明不是这样说的……”春夏小声问道。
林清浅未回答,秋冬敲了一下春夏脑袋,道:“顾伯一把年纪了,小姐不想让他太过担心而已。”
“好了,这件事暂时别让顾伯知晓,备早膳吧,吃过早膳我们出府,去一趟平阳侯府。”林清浅道。
……
“你说什么?父亲吩咐了,不许我出府?”
“回三小姐,确实是相爷今早下的命令,三小姐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门口侍卫苦着一张脸说道。
林清浅心一横,道:“我去找父亲。”
侍卫连忙喊道:“三小姐,相爷今日一早便出府上朝,尚未回府。”
这府中大概能让她出府的,除了林琅天,便只有老夫人。
林清浅尚未转身往景兰苑走,秋冬先道:“小姐,老夫人今日一早去了静心庙上香,说是小姐昨日有惊无险,她去感谢佛主庇佑,需傍晚或明日一早方能回府。”
林清浅束手无策,只好先回去。
林琅天进宫后,一直未回府。
林清浅心神不宁在房中坐了一天,幸好沈斐派人来告知,顾长庚虽还在昏迷,但已无性命之忧。
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地了。
第二日,老夫人一回府,林清浅立马前往景兰苑,求老夫人让她出府。
老夫人阴沉着脸,道:“你父亲做得对,你在府中好好待着,不许再出去了。”
“祖母,我想去平阳侯府看一看长庚哥哥,你就让我出府一趟好不好?”
老夫人丝毫不心软,“清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整日往别人府中跑,传出去,别人如何看你,再说了,顾长庚伤重有御医在,你父亲也会去,用不着你操心,好好回你房里待着。”
林清浅心急如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的望着老夫人。
“祖母,我保证很快回府,不会落人话柄,昨日若不是碰上长庚哥哥,替我挡了贼人那一剑,今日躺在床榻上生死不明的人便会是我,若不能去看望他,清浅良心难安。”
老夫人沉默不语,脸上表情有些许动摇。
林清浅又道:“祖母,上次在宫中,长庚哥哥也出言帮我和丞相府,他是面冷心热,心中一直铭记丞相府对他的养育之恩。”
老夫人终是被林清浅说动,揉着涨疼的鬓角,无奈地道:“罢了,我们丞相府岂是那不懂知恩图报的人,我让人备马车送你去平阳侯府,早去早回,听到没有?”
林清浅激动地道:“祖母放心,清浅知道的。”
“还跪着作甚,快起来吧。”
“多谢祖母,祖母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