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建忠和罗明月，还都处于一片恍惚中。
眼睁睁看着她拉开门，张建忠动了动嘴，挽留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张倩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前世今生一幕幕像是电影般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许是下午过于闷热，带着刮风下雨的前兆。
她走了一会后，起风了。那风带着不该属于夏季的凉意，裹挟着小的几乎察觉不出来的雨滴，驱散燥热。
一股凉意袭来，张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没有了走下去的力气。
她蹲下来，缩成一团，抱住自己，脑袋埋进膝盖上。憋了一路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腿一滴滴流下。
她就那么蹲着，除了一耸一耸的肩头，跟雕塑没什么区别。
和风细雨不知何时已变成疾风骤雨，与腿上流下的泪水融为一体，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许久之后，雨似乎突然停住，一直冷飕飕的风也小了些。
同时，一道淡淡的男声闯进了耳朵里：“你不该告诉他们的，这样一点好处也没。甚至还有可能被当成怪物，被厌弃，被驱逐。”
不用抬头，张倩便知是谁。她头埋在那里，不想吭声。
那人继续说道：“你肩膀受伤了，淋雨以后会化脓。你这做法很不理智，而且很愚蠢。”
“关你屁事，我喜欢。”张倩闷闷地呛了一句。
“你是我徒弟，理论上来说，还是跟我有关系的。还有，不许说脏话，要不然我让你一天不能讲话。”
这话对他来说本是惯常的语气，却不知道怎么捅到了马蜂窝。
张倩噌一下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以为我很喜欢说话啊。老子他娘的刚才在家里已经说了一箩筐话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完了！现在你让我十天不说话都没问题！”
听她这么讲，秦淮好看的眉使劲儿皱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里似染上几分委屈。好看的脸上带着点微妙的情绪。
张倩看他这幅模样，心里不自觉有些内疚。
对方手里拿着的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把黑伞，但全都遮在她身上，对方几乎是全身都暴露在雨中。
“对不起，我心情不大好。”
张倩抱着胳膊，闷声道歉。
“我知道，”秦淮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倩想起刚才和父母的对峙，以及出门之时父母的默认，她眼神暗了暗，茫然道：“不知道，出去散散心吧。反正中考完了，最近没什么事。”
“我是说，”秦淮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要一直蹲在这？”
张倩看着对方衣服几乎全湿，刘海也在滴水的样子，摇了摇头，“当然不，你开车了吗？”
“没有，但我可以叫人送车来。”
张倩显然没get到这句话里的点，大大咧咧开口：“行，带我去市里吧，我去找个酒店住。正好明天跟秦姑姑约了疤痕治疗，完了之后我就出去旅游一阵子。”
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准备走人。怎料刚才蹲的太久，脚麻加头晕，一瞬间有种要倒下的感觉。
“小心，毛毛躁躁的”秦淮一向冷冰冰的语气少有的波动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