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何平戈是将丫鬟都遣走了的,只留了自己和顾念,这会是何平戈亲自的盛了汤给顾念。
顾念刚一睡醒,还有点睡眼朦胧的,迷迷糊糊的坐在座位上,还感觉想往梦里扎。
何平戈见她这个样子,颇有点无奈,便用杯子装了一杯温凉水递给顾念道:“司令先漱漱口,清醒一下吧。”
顾念对何平戈是真的很信任了,接了他的杯子过来就直接一仰头灌下了肚。
何平戈这边还拿着另一个杯子等着接漱口水呢,可是看着顾念一直没吐,就有点奇怪。
顾念被何平戈盯的有点不自在,看着他有点疑惑都道:“怎么了吗?”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何平戈还是抱了一点不可置信道:“咽了?”
顾念想了想那杯水,温度刚好下肚,便点了头道:“不能喝吗?”
事到如今,再说那杯是漱口水,就有点没意思了,何平戈有点无力的挥了挥手:“没事,没事。”
几句话说下来,顾念也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自己面前的汤,虽说算不上乳白色,却也闻起来十分清淡,便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这口骨头汤入口,顾念是抱了极大的希望的,可是这个结果么,她有点不满意的皱了皱眉,然后叫何平戈:“你也尝尝汤。”
何平戈依言坐下,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汤水清淡,看起来是拿瘦肉和骨头熬成的,表面微凉,看起来应该是拿冰块去油所致的。
所谓冰块去油,就是要比何平戈师父放凉了汤再取油方便一点的方法。
冬天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随随便便的一个屋檐下,都能挂着一连串的冰溜子,这冰溜子在平时很不起眼,可是若是拿来去油,就是很有用了。
方法也简单的很,只需要拿筷子夹住冰块的一段,然后将另一端探入汤汁表面,汤汁表面往往是油水最大的,浅浅的裹上一层,就可以拿出来,然后将已经受热,开始有些融化的冰块丢弃一旁,再取新的冰块重复这样的动作。
直到锅里所有的油都被吸收完了为止。
不过依照何平戈对顾宅的了解,恐怕他们拿来吸油的冰块,也会是特意冻好的,而绝不会是随随便便取来的冰。
不过表面汤凉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对于有的人来说,是正好入口的温度。
只是恐怕有点可惜的是,以前他们师父特意从锅里挑出来的猪油是为了在之后的一年里面有荤腥可以吃,而恐怕这里的,却是要丢掉了。
何平戈看着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顾念,不再多想,而是端起汤喝了一口。
还不等他把汤咽下肚,顾念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这和你以前喝的怎么样?”
何平戈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材料和肉都比当年好了许多,熬制的时间也不错。”
顾念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的,追问道:“我是说味道,和你当时喝的一不一样?”
“不一样。”这倒是个无需动脑就可以回答上来的问题,何平戈毫不思索的道。
看着顾念有点不大高兴的表情,何平戈有点担心厨会不会因此受到处罚,便有补充道:“当时能够吃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骨头棒子,是没有那么多的肉的。”
何平戈说着,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若是当时能够看到这么大块的肉的话,我大概都能跟师兄师弟打起来。”
顾念开始还不高兴呢,听着何平戈的这个说法,又有一点好笑道:“这么夸张?”
何平戈点了点头,有点感慨道:“可不是么,现在纵然是让我让块儿金银给他们,我都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是那个时候,大概是真的会为块儿肉闹的不可开交。”
既然何平戈都说了这个汤和他一起喝的不大一样,顾念也就对这个汤没了什么兴趣,转而将视线盯上了窝头:“窝头呢?”
何平戈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做实验的小耗子,却也顺着顾念的意思拿起了一块,掰下来递进口中细细的拒绝。
一口玉米面不需要嚼很久就没了,何平戈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想了想,又掰下来一块窝头浸入了汤水中,眼见着冒出了气泡,才捞出来吃掉。
在何平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顾念一直都是专注认真的看何平戈。
仔细的斟酌了一下语言后,何平戈开口道:“这个窝头的面应该是精细的磨过的,吃起来清甜,还有点淡淡的粘牙感,是很不错的面粉了。”
说着,何平戈又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后开口:“我想,厨师应该还在不影响食物原味的情况下,略微加了一点植物糖粉进去。”
顾念对他这个听的倒是认真,只是还是有点不满意:“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
何平戈笑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的答道:“和小时候还是不一样的。”
顾念有点不甘心的追问道:“怎么?”
记忆太过久远了,回忆起来总有点不是特别的容易,何平戈想了想才道:“小时候直接买玉米面虽然便宜,可是为了更便宜,我们通常都会买最便宜的那种,那种玉米面虽然经过打磨,却也有淡淡的颗粒感,不就汤的时候,吃在嘴里,其实挺噎的,还会顺着嘴边往下掉屑屑。”
这个感觉,顾念也有过,战场上吃东西往往是没有时间让你精烹细调的,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就是包里装一块干粮或是炒面,就着雪水河水就往下吃。
要是炒面还好,搅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