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头绪纷杂,饶是甘斐已然尽量的简明扼要,可这一段说下来,时辰已从亥时直到子时,月亮也由西向东,直挂中天。唯见云淡星稀,颇有清冷之意。
&白了没?”总算经过始末尽数说完,甘斐口干舌燥,反问了一句后,先摸了摸身上,待想到怀中水囊装了酒,并且也早已喝的罄尽,便大喇喇的掏向身边颜皓子的怀内,在颜皓子嘻嘻告痒的声音中拿出水囊,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韩离伫立良久,听了这许多,又看到这些,由不得不信,只是这些事情太过驳庞,一时间脑中微胀,还要慢慢思量,尤其想到挚爱的爱人会是妖魔所化,更是令他难以接受。
&君所言,我若是你说的这什么西方司雷疾鹰……”
&是若是,而是就是!”甘斐斩钉截铁的插口道。
韩离没有搭腔,继续说下去:“……而这疾鹰不是最惯降服妖魔鬼怪的吗?可我那舞晴若是妖魔……(“不是若是,而是就是!”甘斐再次重复。),妖魔又为何要常伴我身边?她不怕被我降服吗?”
&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按说这些妖魔去蛊惑人间君王权臣的更多,怎么会陪在你身边?为的是什么?她知不知道你是雷鹰乾君的元灵呢?呃,你以前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没?”
&是两年前,我身陷重围,绝境中偶然发现自己身具这等玄异之力。今i与你一战,看你身手诡幻,便生了好胜之心,本待一奋此力,却没想到雷电之威大涨,便是我脑中,也是许多稀奇古怪,如梦如幻,这可从未有过。”
&年前?”甘斐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难怪两年前五君堂神像有应感之相,看来就是你这次了,但显然你那次只是偶尔的潜力大发,牵动了雷鹰神力,那个时候,你并没有灵醒。”
甘斐的手指不住在下巴上摩挲,自言自语的沉吟:“那就是说……你的元神灵醒是突然迸发的?这可奇了……乾君化人若是身陷绝境,原是有可能促成元神灵醒的,可你在两年之后的今天,却因为和我一番交战,从而灵醒,这……这……难不成是我灵力促引?可我并没有施展这术法,只是用灵力和你恶斗,想尽快打倒你啊……”
&是因为南海妖魅之术,在平i里与他的交合中将他的元灵关窍尽皆点开之故,只需伏魔之士的灵气逼迫,便自成神兽灵醒之状。”一个低沉而刚整的男子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出来全无征兆,便似就在耳边低语一般,在场众人显然都被这声音弄的一惊,甘斐大骇,这里几时又有人伏身在侧,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无食第一个发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对着那里“汪”的叫了一声,而后一愣:“吓?娘妈皮的是他?”
甘斐顺着无食面朝的方向望去,山影朦胧之间,一人身着白衣,负手而立,似乎是举头望月的情状。
&方高士?”甘斐情知必是伏魔道中的人物,遥遥拱手。
&里的灵力流转,即便百里开外都能感知。是乾家的斩魔士吧,我叫俞师桓,鹤羽门俞师桓。”说话间,白衣人影倏然一闪,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甘斐和韩离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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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桓大司马嘴角扬起一丝淡笑,抬眼看向面前站着的莫羽媚。军国大事已然议毕,他身上的甲胄也都已卸下,挂在身后的支架上,只穿着一身绣着金线的黑袍。偌大的议事堂只有他和莫羽媚两个,满堂点燃的宫灯将桌案幕屏投she为暗影,铺陈在地面,更显得空空荡荡。
&的……”莫羽媚下定了决心,既然说的是实情,那就无需总想着大司马听到此事的反应,妖鬼对人间的窥测应该让这个权倾南国的伟男子知晓,信与不信,全凭他决断,自己只管据实以报,“是那位甘壮士救了我来,他是个嚣烈壮伟的豪爽男儿,我不信他会做下这般的糊涂事来。”
桓大司马凝视莫羽媚,笑容温和:“即便是昔i与赫连迅鵟在一起时,也不曾见你这般神情,你爱上了这个姓甘的了。”
莫羽媚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xing情磊落,任侠胸襟,我不爱他,却去爱谁?”
桓大司马微笑颌首:“不愧是丁零族的女中豪杰,羽媚,你没有变,我相信你的眼光。”
&么说,大人你都信我的话了?”莫羽媚眼睛一亮,神se一喜。
&欢女爱,人之常情,吾也曾从少年时节来,何尝不知?不过,羽媚,你想过没有,以叶自障,不见其余乎?也许正是因为你对他的炽情爱意,以致于你没有真正认识他?”
莫羽媚心里一沉,本已现出喜se的脸庞黯然下去。
&已经去捉拿他了,吾料不出今夜子时,必将其擒获而返,彼时当面询之,你看如何?”说这番话的时候,桓大司马既现出对莫羽媚的关爱之情,也深深的体现了对韩离的信心。
莫羽媚清楚,这已是桓大司马格外的开恩了,并没有下令将甘斐击杀当场,携首级而归。不过,对于韩离是不是真能擒获甘斐而回,莫羽媚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没有人比她清楚甘斐和韩离的实力,一旦交起手来,会是怎样一番龙争虎斗?
转念数遭,莫羽媚忽然想起,大司马一直对于自己禀告的妖鬼未置可否,既没有显得将信将疑,也没有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嗤之以鼻。正想将话题再拉回,就听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