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斐走的当真极快,还没来得及和两位‘女’儿一叙别来情形,便在杜嫚带引下倏地飘然而去,白光远逝若流星疾闪,倒令洽儿和莎儿愣怔了好半晌,黛丝莉碧眼光泽隐黯,甘斐自回来之后除了那礼貌的对视颌首一笑,便没有和她说上只言片语,这让她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叔哈哈-
丁晓和颜皓子也随着甘斐一起,或者说是响应俞师桓这副盟主的号令,转眼也消去了身形,这下连个相识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黛丝莉怅然少顷,又幽幽的转过头来,却发现老族长一脸为难的挠着白发飘索的头皮。
“恁伢‘交’待得利落,厄却不好办哩。”
梅丫还道爷爷是接着那甘大叔的话茬,不由皱眉道:“咋地了嘛,甘大叔不让那狐狸‘精’碰他闺‘女’,爷爷还有什么难办的?”说是甘大叔的闺‘女’,梅丫忍不住向洽儿和莎儿那里瞟了一眼,洽儿这年岁倒还像是甘斐‘女’儿,可那莎儿这般活‘色’生香的‘艳’媚‘女’妖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有机会,倒要好好听听这父‘女’三人的由来过往。
“不是说甘伢子,是那个俞小伢,什尼不好说,非把那个狐狸‘精’塞给厄,厄是放下话来的,哪晓得这帮子伏魔道倒先走咧,这叫厄怎生是好嘛。”
梅丫更是不解:“有什么难为的?爷爷那时候为了救人也只是一说,此一时彼一时,是那狐狸‘精’自己没走脱,爷爷已经放他一回了,这次却饶他不过,就算不立取他‘性’命,总也将他生擒活捉了,免得再出去祸害人!再说了,爷爷真拿了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他再去纠缠甘大叔的闺‘女’,这可是一举两得。”
“话是这尼说,可爷爷也是伏魔道上言出必践的人咧,不合放出了话去,哪有就这尼反悔的道理?”颜无当还是显得顾虑重重。
“欷,爷爷是迂腐得太过哩,跟只妖怪守什么诚节信义!”梅丫不以为然,“爷爷不敢拿他,我去!要是折在他手里,看爷爷救是不救。”
“噫……”颜无当冒出个中州土人常见的感叹词,“……小囡越发‘混’搅咧,恁可莫胡闹,他凶恶得紧,恁不是对手的。”
看梅丫赌气似的要往山林里钻,颜无当急忙阻止,随手一挥,便是层层气团裹住梅丫,不让她冒然行进,梅丫难得的在爷爷面前起了‘女’孩子家的小‘性’子,只用手在气团中‘乱’打,却是全无效用。当然,颜无当对孙‘女’使的招可比前番阻住白狐的气墙要温柔多了,气团只是簇集相拥,不放空处,却也没什么刚戾之气。
祖孙俩小起龃龉,莎儿赶紧拉着洽儿前来相劝。
“梅丫姐姐,不要鲁莽。那狐妖在虻山之中也是第一流的高手,又是‘奸’猾狡诈,诡计多端,极不好对付,他本是冲我来的,可别让姐姐身陷险境。”
“哼,是爷爷自己非要守什么信诺,放着妖怪在那里却无动于衷,我怎么办?要真出个三长两短的,那也是爷爷的事了!”
这叫什么话?就算先前看不出这梅丫实是暗藏灵法的修玄之人,但‘性’情却不该如此大异,她是个明理懂事,也难得的具有山里人少见的文秀之气的‘女’孩子,可怎么现下如此胡搅蛮缠?
莎儿心中思索,再看梅丫表情时,却发现梅丫对自己不为人觉的悄悄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莎儿正感蹊跷,便见梅丫不知使了个什么身法,竟从环绕全身的气团之中挣脱开来。
“梅囡不乖哩,爷爷要生气了呐!”话是这么说,颜无当还是盘坐于地,一圈气劲将他略略抬高了几寸,衣袍上没有沾上丝毫的雪水泥泞。
“生气才好哩,把气撒在妖怪身上!”梅丫更来劲了,甫脱气团之困,便是陡然加速,粉衫在夜幕幽光下仿佛桃‘花’摇曳,刹那间便是蹿出数丈之遥,以莎儿并不算见多识广的慕枫道眼光来看,这是介乎于御气凌风和移形换影术之间的一种玄灵身法。
“小心!”尽管没‘弄’懂梅丫对自己眨眼的含义,莎儿还是忍不住高声提醒,梅丫已经置身于山林之中,满地残雪断枝。
也就是这么短短一瞬,梅丫身后气流忽紧,连莎儿都看出来,这是隐藏多时的白狐要进行偷袭的征兆。
“嘭嘭嘭!”无形气墙传出闷响,围在了梅丫身遭四周,气劲‘交’碰,罡风四溢,梅丫一直板着的脸‘露’出得意欢笑:“爷爷,他中计啦!”话音未落,又是错愕一止,但见身后的气流崩离飞散,唯有四面气墙之形若隐若现,哪里有白狐的身影?
“你们爷俩作得好戏。”白狐的声音冷冷的从莎儿身后的方向传来,莎儿和洽儿骇然回首,便见白狐一手捏在黛丝莉的粉颈之上,又把她挡在自己身前,面向着颜无当,‘露’出的半边俊脸之上笼罩了一层戾气。
……
颜无当自然还没有迂腐到这个份上,前番容白狐脱身,一是为了确保俞师桓无恙,二是察觉到大批伏魔道来此,索‘性’便送个顺手人情,这般局势下,白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的。
白狐确实不可能逃脱,但他凭借卓绝的潜伏之术躲了起来,随着时间的增长和他体力上的消减,最多坚持到拂晓时分他便难以支持了,到那时候,伏魔道群起而攻,只怕死无葬生之地都还是轻的。却是恰好俞师桓心急七星盟战事,刚刚脱困便是义无反顾的下令举众回援,这倒也不能算是失误,毕竟俞师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