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水撷芬庄‘女’妖‘玉’芙,原先只是功力平平的寻常妖灵,只因魔境树牢之中堪破情关,得窥仙格修炼之道,修为亦是一日千里,只是受限于悟道时日终究太短,自身资质又相对平庸,却死于同样实力陡然大长的魔狄偷袭之下。
相比于‘玉’芙对情感的彻达之悟,魔狄却是被畸形的占有之‘欲’‘激’发,纵然走的是歧路,功力修为上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天资又比‘玉’芙强上太多,因此一旦悟道,便体现了极为强悍的战力,而也恰恰是因为他悟道的时间最为短暂,又是在角斗生死场的关键时分,在更高的提升之前,他就被有心铁血肃纪的千里骐骥立毙当场。
到现在,白狐成了突破临界点的第四位妖灵。他对上古秘籍所载的那种两情相悦,‘阴’阳融汇的‘交’合梦寐以求,也因此对令他心动的布奴莎念兹在兹。但他忽略了一点,知晓情爱之真,妖灵便可迈入仙格,而情爱却是多种多样的,两心相印,缱绻共携固是缠绵悱恻,绕指柔肠;然情深一往,寤寐思求亦是刻骨铭心,辗转反侧。布奴莎虽然一直没有接受白狐,但白狐在孜孜以求的过程中却不知不觉踏上了另一条道路,尽管没有‘交’合,没有欢爱,可他终究是品尝到了那种撩动心扉的酸涩滋味,正自怅然落寞之际,又恰逢虻山陷落的噩耗冲击而来,多种情绪的‘交’杂促成了临界点的爆发,白狐百感‘交’集,吐血坠落,戾气上涌,却终于冲破玄关,一瞬白头,已然将修为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就像千里骐骥邀请他的时候他所想的那样,倘若按古法所载修炼大成的话,也并不是不能与千里骐骥一竞高下,但现在才刚刚悟道的他还仍然逊‘色’不少,这需要日积月累的持续修炼才行,这是他比那位魔狄有利的地方,不过比之其他异灵,彼此相去已不可以道里计了。
……
既然变强了,心伤于虻山之难的白狐便自然而然的将自己放在了坚守不屈,誓死抗争的虻山异灵军首领的位置上,此刻的他再不像过去那样于知心晓意后再循循善‘诱’的做派,而是用了骐骥王铁腕治国的法子,如果这些仅存的异灵军们还是一盘散沙,各怀机心,那么永远没有可能救出骐骥吾王,重振虻山大业。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清雅睿智的白狐竟会在一言不合之下就痛下杀手,而这份过于强大的威慑力又使异灵们噤若寒蝉,在白狐似乎可以贯彻人心的目光扫视之下,初时还有些群情‘激’奋的异灵们慌‘乱’的低下了头,这是臣服顺从的表现。
“诸位既从虻山脱逃而出,绝不附逆从‘乱’,那就说明诸位还有坚贞不屈的骨气,誓死抗争的勇气,我相信刚才那一位只是个例外,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怯懦的论调,而且,最好连想都不要去想,我们现在就是一群不容于世间的游魂,却可以成为世人闻风丧胆的凶魔。”训斥完了,总还要有些鼓励,白狐努力想着千里骐骥往日里的行为举止,他不是完全模仿,而是在借鉴。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白狐夺去了主事之权,足舞魅在回过神来之后却没有什么不满,在过去的卷松客失踪后,他是一直主张让白狐成为异灵军的统领的,只是白狐上调中枢,这统领的位置才落到自己身上,像现在白狐这样的情形,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白狐?”总是带着好友间相唤的白狐狸变成了循规蹈矩的本名相称,足舞魅用这个方式表达了他对白狐的拥戴。
“愿从卿相驱策。”盈红立刻知机的向白狐躬身,刚才被杀的螯角异灵正是她带来的属下,不过连统领足舞魅都对白狐俯首帖耳了,她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属下去和如此强大的白狐翻脸呢?她显得更为恭敬,甚至用上了白狐在虻山最尊崇的官位称呼。
有两个最强的异灵表态,其他异灵纷纷低首,他们大多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却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不敢稍有违忤。
“我答应过你,要让你在虻山出人头地,可惜的是,我一直在失言。”白狐对慕萤一招手,“但现在不会了,你我祸福与共,共创大业。”
慕萤神情平静,对白狐欠身:“得‘蒙’先生提携,慕萤幸何如之。”
白狐看着慕萤,暗暗点头,在这支队伍里,这个熟读经典,清高自矜,本是袭风众一员的妖灵倒成了他的心腹。
“足舞魅来寻我,是想寻我拿个主意,慕萤,你倒说说看,接下来我们应该何去何从,怎生谋算?”白狐现在要突出慕萤的重要‘性’了,他相信慕萤不会让他失望。
慕萤感受到了白狐的器重之情,面上似是不为所动,对一众向他‘露’出诧异目光的异灵道:“眼下的问题在于,我们确实如先生所言,成了一群不容于世间的游魂。伏魔道恨不能对我们斩尽杀绝,这自不必说;而虻山尽落阒水孽族之手,我们作为虻山余党,阒水必然放我们不过,我们处在伏魔道、人间和阒水势力的夹缝中,更重要的是,我们昔日的虻山同族很可能也将对我们反戈相向,他们选择做了阒水的顺民,向新主人献宠邀功也是司空见惯之事,我们必须也对他们小心提防。这般推算下来,我们的当务之急首先是求存,然后才是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