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皇帝闻言脸色一变,一国之君都忍不住先拿起面前的酒来吃了一口,稳了一下心神他才道:“郡王吃大了酒啊,但是国事不能胡言乱语的,需慎言、慎言。”
大楚不像是孤竹,孤竹的国土面积很广,可是他们的城却建的很小:因为要守着那么大的国土,这是必须的。
因此孤竹国来使说十城之地,燕国皇帝还不至于心神失守:因为孤竹所谓的十城,连人家大楚的一城可能都比不了。
所以,当初铁瑛到大楚提亲张口就是几城几城的——他们父子对阿凤那是极好的,但在此事上还要如此的精打细算,可知人们对国土的重视。
大楚的国土也很广,但是人口众多,所以城建的当然不少;但是大楚的城都极大,城外还有不少的城镇与乡村等等。
所以大楚的十城之广,足有燕国土地五分之一多了!因此,燕皇才会变了脸色,连心神都有些不稳了:哪个做皇帝的不心动呢?
开疆扩土是每个做皇帝都想做的,如果真正做到的话,就算不是开国之君也能在驾崩之后得称号“祖”了——祖与宗两个字可不是乱叫的,一般而言只有开国之君才能称祖,其它只能是宗。
燕皇的心是真的热了。就因为热了,就因为知道韩狂生口中吐出来的好处有多大,他才没有一下子就相信,反而开口要韩狂生再确定一次。
因为这些好处都是将来的,并不是眼下就能兑现的;因此,他虽然心热却没有冲昏了头脑,自然不可能就此相信韩狂生。
燕皇首先要确定此事千真万确,然后还要确定能把十城拿到手:万一韩家毁诺,到时候他们燕国可否有本事把十城拿到手?
韩狂生看了一眼阿凤和江铭,然后才看着燕皇缓缓的道:“臣岂会胡言乱语,如此大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说错。十城,都与皇帝陛下,聊算十万铁骑的军资。”
他知道燕皇抵不了这样的诱惑,所以他看向了阿凤眼中闪着邪恶的目光——阿凤落在他手中,他有几十种方法折磨其。
“十万斤的铁与盐,当然也不会错一点的。”他说完拱了拱手:“我们的诚意,皇帝陛下应该知道了吧?”
韩狂生说完看向了阿凤和江铭,那意思自然就是要让燕皇把两人交给他:这是燕和他们韩家结盟的前提条件,也是燕最为直接的选盟友表示诚意的举动。
江铭淡淡的道:“十城?你倒真是敢说——你这是卖国呢,还是来结盟的?和燕接壤的十城都有重兵在,且还是我们大楚有名的将帅翁大将军镇守——你有旨意在手吗?”
“你有本事能让翁大将军把十城交给你吗?如果你都不能拿到这十座城,又何谈什么以十城相谢皇帝陛下?”
论军中之事,江铭比其它国事更为精通,因此应对起来不见有半点的为难之处:每一句话就击在韩狂生的要害上。
江铭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然后取了酒一边吃一边笑道:“我们是来出使的,但是听你韩郡王的意思,难不成要皇帝陛下提兵去取那十城?”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绝不只是一句玩笑话——大楚在对燕的边境上布有大军,且是能征惯战的将领在镇守:他们可以守着边境,也可以抽出军力来去助皇帝一臂之力。
想来是韩家发现,几乎所有的军中将领都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听话,才会想借燕兵来牵制那十城的大军,让其无法回军去救大楚的京城之危。
燕皇的脸色马上正了过来:“吃酒,吃酒。真是酒后乱言——燕和大楚乃兄弟之邦,哪个让朕向兄弟出手,朕第一个就不能饶了他。”
这话听着仗义!事实上,如果大楚国中战乱一起,燕感觉有利可图,绝对会第一时间发兵去夺城:燕皇不会有半点的迟疑。
此时说这样的话,燕皇只是认为没有可乘之机,平白让其和大楚翻脸相向引来战乱,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的。
哪怕是让他去牵制那十城的兵马,他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只是布兵在边境上是没有用的,非要真刀真枪才能把十城的大军牵制住:那些都是虎狼之师,他们燕国男儿也是血肉之躯啊。
就如他刚刚所想:十城虽好,如果燕国的兵力大伤,韩家到时毁诺,燕能把那十城取到手中吗?怕不会取来,还会引来恶狼啃食他燕的国土。
这样赔本的买卖燕皇是不会做的。
“来,吃菜,吃菜。这饭菜可还合宁国公主的胃口?要不要让人再特意做几道大楚的美食——在朕这里,宁国公主可不能长瘦了,免得你父皇还以为我薄待了你。”燕皇说完还哈哈一笑。
就像前些日子韩狂生没有来时一样,待阿凤如同是一位真正关心她的长者。此时的阿凤当然不会再把皇帝的话当真了。
阿凤微笑:“女孩子都想瘦呢,可是燕国的饭菜实在太香,我胖到无法穿下大婚的礼服,还要找皇帝陛下算帐呢。”
她一句也不提十城,更不理会什么十万斤,只和皇帝玩笑着;但是她心里当然记住了韩狂生的话——她此时感到李女官的话再对没有,如果她没有来燕国尽一个长公主的本份,那韩家就真要把大楚卖了。
阿凤感觉自己的父皇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做为皇帝来说他还不错,至少在他的治下百姓们的日子过得不算苦。
韩家的做法,让她真的不能苟同,也绝对不能让其得到大楚,使百姓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韩狂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