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当年是因为有皇后相求、皇帝相托,他们才会顶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京城,来到这不毛之地的雪城,一呆就是十几年啊。
如今皇帝和韩家几乎已经决裂,而十万大军已经练成精兵,皇后也已经被人知道还在人世:正是到了沐家应该回归京城领功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沐家上下多年培养的果子,被老太爷要送给了皇后。
皇后不要让五老爷心中轻松了一下,可是那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就看到果子被阿凤抢走了:五老爷就真的无法再忍了,哪怕此事是老太爷做的主,他也无法再忍。
那是他的前程,那是他儿孙的前程,那是他和儿孙们回京城后扬眉吐气的保障!可是,现在却落在了阿凤的手中,就感觉他及儿孙们都被阿凤掐住了脖子般。
阿凤翻个白眼给他,知道虎符不可能被夺走,她才拿出来打开盒子仔细的看了看所谓的虎符:当真是个虎形物,不过只有一半罢了。
只是材质一般,看上去好像是黄铜的,沉甸甸又凉嗖嗖的。半枚虎符不能让十万大军听令,但也是个像征,有不少的用处呢。
老太爷看着冲进来的儿子:“我做的主,你们有意见?!”他的目光冷冷的扫了过去。
大老爷最先低下头,再次扑通跪倒在地上:“孩儿,不敢。”至此他才明白,老爷对他们的惩戒并不是让他们出去跪,而是那半枚虎符。
二老爷有些不服,咬了咬唇弯下身子:“孩儿不敢,只是这关系着沐家上下,此事父亲应该三思,还应该听听大家的意见。”那虽然不是身家性命,却是荣华富贵啊。
三老爷跪了下去,叩了一个头:“孩儿没有那个意思,嗯,也是时候了。”虎符原本就不是沐家之物,如今给皇后和阿凤也不错,免得沐家也为此而心思浮动。
四老爷皱了皱眉头:“阿凤,把虎符交出来。没有圣旨,那枚虎符你取走就是大逆之罪。你,不要自误。”他一面说一面看向皇后:“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妹妹应该多教教她才是。”
“把虎符,交给我吧。”他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因为肖有福迎了上来,他不得不止住脚步:“没有规矩的东西!妹妹,这些人如此没有规矩,实在是应该教训几句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肖有福的眼睛:“还不退下,难道还要皇后娘娘开口才可以?”他顿了顿后道:“我和皇后娘娘是骨肉血亲,你一个奴才却阻拦在我们兄妹之间,意欲何为?!”
肖有福笑眯眯的弯下腰去,恭敬的施了一礼:“小的哪里敢拦国舅爷的路,不过是过来伺候国舅爷的。”他说着话用拂尘扫向四老爷的衣袍:“看这尘土,都遮了国舅爷的英姿。”
可是那拂尘却带起了一股劲风,四老爷哪里敢让拂尘近身,连忙后退三步才躲开了拂尘。
肖有福依然还是笑眯眯的,依然还是那个谦卑到极点的模样,笑容里甚至带着十足十的巴结:“国舅爷不想让小的伺候,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小的一番孝敬的心,却是如赤金一样纯,还请国舅爷明鉴。”
他一面说也一面退到了阿凤的身边——有他在,四老爷想近阿凤的身?那真要太阳打西边出来才可以了。
肖有福的话可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那拂尘虽然甩了一下子,可是四老爷退后佛尘便变的软绵绵的,就像真的只是要给四老爷拂去衣袍上的尘土般。
就算四老爷的脸色变了,他也无法翻脸相向:难道人家想要伺候你还有错不成?如果说他是被肖有福逼退了三步,如此打脸的事情他哪里能明言。
这个哑巴亏,他就这样吃定了。
阿凤看着四老爷:“大逆之罪?好大的帽子!你当真知道什么律法如铁,就不会对我母后及我如此了,大逆,嘿,不是看母后——”她看一眼老太爷:“和外祖父的面子,你认为我会饶过你!”
二老爷咳了几声:“老四,你行了……”他是不想失去虎符,可那是他父亲的决定,反正眼下阿凤母女还在沐家,过了眼下再徐徐图之呗;当下不依不饶的,也只是惹的父亲不快。
四老爷嘿了一声:“二哥,我倒也想就此算了,可是父亲的打算你也看到了,我们沐家忍辱负重十几年,到头来却是与他人做嫁衣。”
“如果是给其它人也就罢了,可是给了阿凤他们,他们真的知我们一个好,我也就认了。可是你们都看到了,阿我们当做舅父?!”
他抬手指向阿凤:“这样一个公主殿下,视我们沐家如仇如敌,拿到虎符到京城换得她的荣宠之时,也就到了我们沐家灭门的时候。她,不但不会念我们沐家对其的恩情,反而是恨我们入骨啊。”
“这等灾祸父亲老了看不清楚了,你们的眼睛也瞎了吗?真的不顾我们沐家会有灭门之灾,而任由阿凤把虎符带走,将来用我们费尽心血练出来的精兵来杀我们一个鸡犬不留?!”
阿凤闻言有点愕然:“我倒是说过气话,但是却并没有真正伤过你们沐家一个人呢;倒是你们沐家,可是对我们一次又一次的下毒手。黑白能如此颠倒,当真了得。”
她回头看向皇后:“您听到了?人,总是会变的——这还是您教我的。”沐家的人曾经是最疼爱皇后的人,但现在却不同了。
皇后看着四老爷:“想不到是你,四哥。阿凤,那可是我唯一的血脉,还有安志那是大哥的爱子,你的侄儿。你,怎么能狠的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