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铭那响亮的声音,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盯着他那开开合合的嘴巴不放:此人,疯了吧?
大楚皇宫里的规矩,太后啊、皇帝啊、皇后啊等等有人归仙了,就会敲响云板;算是通知宫中所有的人,有人驾鹤西去了。
至于寿衣寿材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哪怕是民间那也是给死人用的。太后虽然身子还很好,但是寿材却早已经备下了,寿衣嘛,那也是宫中的规矩,要用直接取出来就是。
问题是,太后还活的挺好,喊叫不活了的声音那都是中气十足,按皇后的估计,太后还能闹上盏茶功夫才会乏了:如此活蹦乱跳的人,江铭居然当死人对待,当真是大罪一件。
阿凤的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被江铭吓得。没有看到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敢管嘛,张有德和肖有福叫得倒是用力,只管在那里请罪,却不见他们冲过去相拦——江铭这是要做什么!
江铭不傻且行事有分寸,这是所有认识江铭之人的共识。所以,他如此开口当真是让阿凤想不明白,也把心拎了起来。
太后本就是想找她的麻烦,只是有皇后在前面,太后还没有机会直接指到阿凤的鼻子上去;现在江铭开口,那不就是给了太后机会嘛。
整治江铭和整治阿凤那是一回事儿啊,相比起来,阿凤还是认为太后算计自己更好些:她受伤也只是痛一痛,可是江铭有个好歹,她可是心痛啊。
张有德和肖有福都愣住了,两人从来没有如此傻傻的看过人——他们如果不是人精,岂会在宫中几千太监中成为佼佼者?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应变,但在江铭叫到他们时,真的应变无能。
两人都想骂了人:他们哪一个和江铭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肖有福,更是把江铭当成驸马爷来对待,哪里想到江铭会拖他们下水。
两个人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傻看着江铭半弯着身子,那模样难得有几分可怜;说实话,通常都是他们让人可怜来着,他们何曾当过可怜人。
江铭见他们不动,还招了招手:“走啊,太后的旨意,耽搁了你们担得起吗?”他是很认真的在叫人,但是被他叫到的两个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肖有福真想把手中的拂尘丢过去,狠狠的砸在江铭的头上:咱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干嘛总拉着我不放啊。你不想活了尽管去,不要总惦记咱家成不成。
太后和皇帝也愣住了,愣愣的看着江铭半晌,太后终于怒吼起来:“江铭,你、你可知罪!”
她真的没有想到,她已经沦到有人敢当面让她死了——还臣遵旨!她是那个意思嘛,啊,她是那个意思吗?!如果不是这里人多,她真想把心里吼的这句话丢到江铭的脸上去。
不过也不算坏事儿,她本就是来出口气的,阿凤的麻烦没有找成,江铭自己送上来,她就拿江铭开刀好了,杀了江铭看阿凤和皇后还能不能稳的住。
江铭,早就是太后的眼中钉了。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有他在,皇后和阿凤带着大军直接回京城,到时候皇后把虎符一交,哪里还有什么韩家做乱这一说?
“江铭,你个乱臣贼子,现在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来,居然还让哀家自尽!你,当真是目无君父。”太后指着江铭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上去,直接就想让人把江铭丢到天牢里去。
江铭有点不明白跪倒:“太后,您接连下旨取白绫,臣看无人听您的;臣想着,太后那可是高高在上,天下最为尊贵之人,所说的话岂能无人应答呢。”
“所以臣不得已应了一声,遵您的旨意去取白绫——不知道臣错在何处,还请太后明示。”江铭有着天大的胆子,怎么可能会怕太后的两句责骂?
他轻描淡写的就把太后的话驳了回去:旁人不敢说的话,他当然敢说;明明是你太后让人去取白绫的,我有做错吗?
太后盯着江铭连喘几口大气,真的很想很想抬起脚来,用她那只小脚在江铭的脸上印上几个鞋印;但是,她是太后娘娘,绝对不可以这样做的。
皇帝也有些尴尬了,大吼大叫了一番,气也发的差不多了,经江铭这么一闹他明白过来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铭——要劝谏可以,但能不能不用这种法子,真是、真是……
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为好,但倒底是他这个皇帝失态了,因此他开口道:“江铭,你退下。”他看向太后撩衣跪倒:“都是皇儿的错,太后您可以责罚皇儿,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儿、皇儿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不管皇帝对太后有多少的不满,事情摆到桌面上的话,他就只能如此。谁让那是他的母后呢,谁让他是做儿子的呢。
如果今天太后当真取白绫来,那他明天就能让文官们骂个狗血淋头:谁让大楚是以孝治天下呢?有些事情,暗中如何是一回事儿,明面上就只能如此。
太后盯着江铭气不出啊,她是脸也丢了,但是最终是一个人也整治不了,那她今天就真的让人看了笑话去,以后宫中谁还会当她这个太后是回事儿?
虽然,自韩家之事后她在宫中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在朝中更是大不如从前,但是她还有着表面上的体面;现在,难道连表面上的体面也要被江铭扯掉吗?
江铭又跪了出来:“太后,您是爱皇上太甚,而皇上又爱太后至上,因此才会一时失语。臣不知道如何相劝,但又不忍让人以为皇上和太后真的生份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