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的手握的紧紧的,掌心里被指甲刺痛的手心提醒她,此时要冷静。
很多时候阿凤都不必同人讲道理,就如鲁柔柔所说的那般,一拳头过去,不服的打到他服为止;但是今天的情况却不可以了,如果阿凤再让人打下去,就真的会害了江铭还有她自己。
因为江老国公已经让人们同情他及他的夫人了,此时阿凤再让人动手,就只会让人们更加的同情他们,也就更加认同江家人是对的。
此时,就要讲道理,要讲清楚,要讲的众人心服口服才可以!本来,道理就是在江铭和阿凤这一边的,但是江老国公硬是舍得所有的脸面,用一跪而让道理站到了他的身边。
阿凤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憋屈。哪怕是她十几年里无人问津时,也不曾有一天如今天这样的憋屈:明明她才是有道理的一方,却被江老国公指着鼻子向世人证明着她才是错了的那一方。
江老国公很满意,他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但是和阿凤、江铭交手多次,他绝不会再放松一点点:没有等到江铭跪在自己面前请罪,没有得到江铭亲口原谅江旭的话,他是不会放松的。
他咳了一声,满脸沉痛的以拳头捶地:“多年来,我一直守卫在边关,对家中的老小都关心不足;老母跟前不能尽孝,儿子们也没有好好的教导。”
“我的夫人已经赎了她的罪,可是我却没有赎自己的罪过——如果我能好好的教导江铭和江旭,也就不会让江铭做出让江旭生出误会的事情来,也就不会有那手足相残的惨局。”
“是我的错啊,全是我的错。”他仰天长叹,然后自胸前掏出一柄短刀来:“江旭犯下的大错,我身为父亲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杀他身为父亲又下不去手,只好……”
他举起刀子来:“以我一手来赎其罪!”他说完看向阿凤:“希望长公主能原谅老臣之过。”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阿凤,等着阿凤开口。
江老国公并不是只作势,他说完后听到京城百姓们齐齐开口中说不要,便一咬牙手起而刀落!
“不——!”江旭恰在此时扑了上去,一下子撞开了江老国公握刀的手:“要赎罪的人是我,是我才对。我不该误会大哥要杀了我的,我不该误会大哥通敌的,是我的错理应由我来赎罪。”
“父亲,不关你的事情,也不关母亲的事情,全是我的错啊。”江旭死死的抱住江老国公,哭倒在江老国公的怀中。
江老国公垂眼轻拍他的后背:“你知道错了就好,要知道兄弟同心方可齐力断金,以后万不可如此冲动行事。罪过,还是由老父来向长公主和你大哥……”
江旭却起身扑倒在阿凤的脚下:“不,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理应由我来赎罪。请长公主原谅臣的父母,事情和他们无关的,全是我一人之错。”
“臣,情愿一命抵一命,只求公主和大哥以后好好的照顾年老的父母——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要让他们再失去他们心爱的长子了。父母们,啊。”
他哭得更加悲痛,那个模样比起死了老子娘还要悲痛呢,就仿佛他真的悔到肠子都要青了:“我自向大哥砍出那一刀,是天天都睡不着,****都在受着良心的煎熬。”
“直到听得大哥平安无事,我才能真的睡一下。可是又天天怀疑大哥是不是敌军的人,那日子真是如同在地狱里一样啊。我是真的很想自己一死之了,只要大哥能是我的大哥,是父母引以为傲的长子!”
阿凤看着他哭倒在自己脚下,真是听的一腔怒火:该死的东西,居然真会做戏,假的说的比真的还像真的。
此时就让江铭来说,江铭也只会把事实说上一遍——江铭的确是极聪敏的人,可是让他如此唱作俱佳的大哭上一场来申冤,他是绝做不出来的。
江旭的这番做作倒还真的让人同情起他来:杀他的大哥是不对,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因为怀疑他大哥是细作才下手嘛,可是杀了他的大哥又日夜放不过自己,唉——!
众百姓看着江旭,恨不得代阿凤答一句:起来吧,侯爷,你也是为大楚才会下杀手,此时说明一切,你大哥和本宫怎么会怪你?
除了这样的话外,长公主还能再说什么呢?或者,长公主真的要江老国公也斩下自己一只胳膊来才作罢?
“大哥,”江敬向着江铭叩起头来:“二哥真不是有意要杀你,只是上当错把你当成了细作才会为国除奸;如今母亲已经伤残,父亲也心伤至死,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在此时直接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江铭,逼着江铭来面对此事,面对江家人:要说理?成啊,江老国公那里的刀子还在手中,只要江铭开口要分辩黑白,他就真手起刀落斩下自己一条胳膊。
到时候江铭就算有再大的委屈,还能得到世人的认可吗?因为他当着众人的面儿逼的老父自断一臂啊。
往另外一个方面想,不当着世人的面时,他江大国公是如何对待他的父母,又为何非要和江家一刀两断的——全都化成了不孝的证据。
真凭实据?众人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什么真凭实据啊,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凭实据,而这一切都证实江铭是个大不孝的东西。
江老国公也看向了江铭:“铭儿,你弟伤你之事,为父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和你母亲都决定会以家法处置……”
阿凤却不想让他们直接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