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就是太后和皇后,她们就算是有什么错,也不可能让人查验她们的身体:那是对她们极大的侮辱。
因此太后认定阿凤就是打这个主意,认为她不可能让人验看身上的伤,所以才会对她下手;也的确是如此,如果不是今天太后要气疯了,谁敢提出要查验她身上是不是有阿凤弄出来的伤,她肯定会杀了提议的人。
皇太后之尊,她说有便是有,说没有便是没有,岂能如同宫人一般让人查看身体上有什么?!
阿凤的伤就在胳膊上,所以很容易就能帝后看到;太后的伤在腰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的,便只能让人到屋内查看。
皇后只是叩头:“妾的罪过,让太后受辱,妾甘愿受罚。”她的意思是,太后要验伤就验伤,一切后果她这个皇后来承担。
皇后也是真的恼火了。太后待她如何是一回事儿,但是次次都牵涉到阿凤身上,且太后对阿凤下手越来越重,几乎要威胁到阿凤的性命,她认为不能再坐视下去。
对太后的尊重,对太后的孝道,还没有大过皇后对阿凤的疼爱去。
皇帝叹了口气:“母后,你何必如此?”他对太后的了解,知道太后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人验伤,国为贵为太后,就算是他这个皇帝也不好让人去查验太后的身体。
那真就是不孝了。所以太后所谓的验伤也只是说说罢了,是不是有伤也全在太后的一张嘴——太后越是如此说,也就越证实她身上无伤,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
太后看看帝后一跺脚:“就让皇后身边的女官和哀家的女官过来伺候,皇帝,到时候你不要吓到了——你所谓的妻女是何人,马上就让你知道。”
她知道皇帝不相信她,所以她才会要证实阿凤确向她动手了;要让此事铁证如山,才能让皇帝清醒过来,看清楚阿凤和皇后倒底是何许人。
太后说完,不由分说就让人拉起姜女官来走;柳芽见此连忙上前引路,把太后相让进她的寝宫,因为那是这处院落中最好的房屋。
柳芽并没有跟进去,没有太后的旨意,她哪里敢去验看太后的身体?她已经表明了立场,此时还是少招惹太后的好。
阿凤一直并没有开口,只是相随太后来到柳芽的寝宫,依偎在皇后的身边一双眼睛里全是怒火:因为太后的身份她才压下了怒火,这一点是人都看得出来。
她胳膊上的伤痕,不时因为她轻抚痛处而露出来,就算是用了药膏,那些伤一样的触目惊心。
皇帝看的心里五味杂陈。太后是他的母亲,阿凤是他的女儿,却没有想到两人势成水火,尤其是太后绝对不肯饶过阿凤。
哪怕是在太后开口承诺会放过阿凤,却依然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对阿凤下手,自然也就让皇帝相信,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太后一定不会放过阿凤。
“还很痛吗?”皇帝轻轻抚摸了一下阿凤的头。
阿凤点点头:“父皇,以后太后如果再……”她咬了一下唇:“儿臣、儿臣怕是性子一急,就要惹父皇生气了。”她完全没有指望皇帝会为她做主。
皇帝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来:“你放心,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阿凤摇了摇头:“父皇太过为难了,反正儿臣也不是好公主,就由儿臣来吧。”她咬了一下唇:“太后怨的只是儿臣和母后,同父皇是无关的。”
皇帝看一眼皇后,伸出胳膊把阿凤揽住:“父皇答应过你的母后,会好好的保护你,自此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点欺辱,做为对阿凤十几年来没有父母相伴的补偿。”
“父皇一言九鼎岂能失信?有父皇在,自然一切由父皇来做主,这天下间再大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去,你放心好了。”他对太后的失望已经极大了。
最大原因并不是因为太后对阿凤如何,而是太后在韩家一事上从来没有认为错了,且还认为他这个皇帝做的太过了。
再加上如今太后的一意孤行,对他看重的人非要除之而后快的心思,他自然是有着极大的不快;做为儿子来说,他认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了,如果太后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中,那他也是时候让太后看清楚事实了。
至于太后去屋里验伤,皇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信得过阿凤,就如同他信得过皇后一样。
阿凤看到皇帝的目光心中生出愧意,差一点就把事实说出来;就在此时屋里传出一声太后的怒吼:“怎么会没有伤?!这不是伤是什么?!”
帝后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心知太后是威逼不成在发作姜女官;他们齐齐进入屋内,在屏风处停下脚步齐齐开声,请太后出来说话。
太后怒冲冲的走出来,身后的姜女官脸上有着两记明显不过的掌印,不用说也知道是太后打的。
“你用的什么妖法?!”太后抚向腰间,那些被阿凤掐过的地方疼痛依然,可是却看不到半点的红肿,自然让她极为窝火。
因为她说不清楚了,一切都好像是她故意和阿凤过不去,可是天地良心的确是阿凤先下得手。
阿凤瞪着太后:“妖法?!太后,我可是大楚堂堂的长公主,请您慎言!您辱我没有关系,却不能辱了大楚,此话传到邻国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太后一把拉过阿凤来:“你牙尖嘴利,好,哀家不同你一般见识。哀家就不相信你的手段无人能解——你身边有个人是医术圣手,以为哀家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