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听得明白,知道太后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需要人去验证;在验证的时候,他自然会被人看管起来:不管用什么借口,更衣也罢、休息也好,反正他现在是离不开太后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和柳芽不同,柳芽入宫之后平步青云,是皇帝身边的宠妃,可是他呢?只是柳芽身边的太监。
如今柳芽已经不成了,虽然说他和柳芽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他也能挣开柳芽另寻活路不是?太后,自然就是他相中的高枝了。
他是为了报仇才自宫的,现在能和阿凤一争高低的人,除了太后还能有谁?柳芽那个笨女人,不提也罢。
他也不过是走开了一段时间,柳芽便把自己坑成现在的样子,还指望他去救?!嘿,柳芽忘了吧,自打入宫以来柳芽是如何使唤自己的。
戏子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救柳芽,他想的是自保,还有报仇。所以,他直接来找太后了。
太后并没有相信他,他反而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所说都是实情,但是事情太过诡异了,太后听完就相信那才真有鬼呢。
他不怕太后让人去验证,如此才能真的取信于太后,接下来他就会成为太后的人。他相信,凭他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太后的权势,要报仇那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吕有寿没有着急出宫去见戏子的“证人”,反而亲自带着他到了后殿,亲自安排人伺候戏子梳洗更衣后,才离开出宫了。
因此,戏子的骨头都轻了三分——那是谁,那是伺候太后的人!今天居然如此周全的照顾他,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看出他将来会有前程,所以才会刻意奉迎他一番。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吕有寿离开并没有出宫直接去验证他的话是否真实,反而在宫中四下去随意的走动起来。
太后看到吕有寿进来抬起眼皮来:“可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吕有寿轻叹:“是个聪明人呢,就算是他进来的宫门处,对其也没有特别的印像,如果不是有他亲笔留下来的名字,宫门那里的人就完全忘了他。”
“他所说的话,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看一眼太后,他斟酌着字句:“太后,这等事情……”
太后抬了一下手:“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依着他的为人,这种事情听上去不像真的,但哀家却怎么感觉就是真的呢?”
吕有寿垂下了眼皮:“老奴也是这样想的。验证倒不忙在一时,只是万一他所言都是真的,那咱们……”他没有往下说,但是意思太后是明白的。
“咱们,咱们还绑着呢。”小瀛国皇帝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见大楚皇帝看也不看他,只管对着阿凤问长问短,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开口提醒大楚帝一句。
在他看来,不管江铭等人如何的不懂事,做为一国之君的楚帝,肯定会给他公平的待遇。要知道,他也是一国之君啊。
楚帝终于抬头看向了他,只是目光里只要森严的杀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没有把我大楚放在眼中,是不是认为朕不敢杀了你?!”
小瀛国皇帝的眼睛眨了眨,嘴巴开合几次才发出声:“大楚皇帝陛下,朕、朕……”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江铭等人不讲理,可是楚帝你是一国之君,怎么也如此不讲理?问也不问就扣了一个罪名在我头上,要知道我也是一国之君啊!
楚帝哼了一声:“来人,给他去洗个能清醒过来的澡。”对小瀛国皇帝,他不过是当作一只猴子来看的,平常上窜下跳的,也就当看猴戏了。
可是人不把猴子放在眼里,也不可能容猴子伤人啊,所以楚帝现在真的有杀小瀛国皇帝之心。
小瀛国皇帝还要说话,可是哪里有他说话的时间?马上就被人拖了出去,一直拖着他走了半晌,然后抓起他就丢进了御花园中的湖中。
帝后和阿凤自然是移驾到御花园中了,不过一家三口可没有把小瀛国皇帝的事情当回事儿,至于大长公主嘛,也被拖了过来,却没有人理会她。
大长公主梳洗过、也更换了衣衫,还由御医给请过脉、用过药了;人醒是醒过来了,却是目光茫然的如同一只木偶。
直到她听到小瀛国皇帝在湖中喊救命,她的眼珠子才活动起来,看了一眼小瀛国皇帝,终究眼圈一红扑倒在地上:“皇兄,皇兄,他倒底也是一国之君,你岂能如此辱他?!”
“你应该给他一国之君应有的待遇,哪怕是他做错了事情,也不能如此这般的折辱他;被他国知道,岂不是要笑我大楚的礼仪之邦是个笑话。”
皇后和阿凤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谁也没有理会她:这人,无药可救了。不过,同她们也无关系。
楚帝冷冷的扫她一眼:“人敬我三尺,我敬人一丈——这是大楚的礼仪。他就算是天帝,敢害我大楚的子民,在我大楚就要有准备按我大楚的规矩来。”
在大楚,楚帝就是规矩,这一点不必他说出来,大长公主也应该知道且明白的。
小瀛国皇帝还是会水的,只是他平常戏水的地方都是温泉,且水深不过到胸前;如今这湖中的水凉且不说,深的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淹死。
本来就算再怕,他也能游到岸边的,可是楚帝要让他清醒一下,所以宫中的太监和宫人拿着竹竿不停的拍打他的头,不要说是游到岸边了,就是冒出头来喘口气都很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