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的虞渊,在海边幽幽醒来。
揉着酸胀的额头,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一轮巨大的黄色太阳高悬,让此方世界的界壁和天幕,皆涂染为同样的黄色。
暗黄色的海水,掀起了层层海浪,“哗哗”地响个不停。
空气中含有稀薄的灵气,混杂着更多,该是更适合异族吞没炼化的异能,污秽生灵血肉的力量,倒是少之又少。
显然,这不是普通人族可以生存的世界。
“这……”
一脸困惑地虞渊,低头看了看身旁,发现灰白色的斩龙台,还有昏迷中的陈青凰,居然都安静地躺在杂草丛中。
忽然坐正身子,他开始回想之前的记忆。
他只记得,阿德勒、西米茨这两位魔神,奉外域天魔族长的命令,让他交出陈青凰,而谭峻山在获知外域天魔的大祭司藏隐暗处时,主动对他下手。
谭峻山是想擒获他,然后把陈青凰拱手相让,化解那场困局。
他知道谭峻山是出于一番好意。
是他自己不愿,然后尝试着,主动去唤醒第一世的自我。
待到撕裂脑海的一股意志,渐渐充满他身躯时,他下面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想当然地认为,第一世的自我苏醒,前世的药神洪奇,今生的虞渊,将会被顺势抹除,他会完全以第一世的那个自我,重现于天地。
他以为,以虞渊的唯一意识存在的他,将变成过去,再也回不来。
结果并非如此。
他还是虞渊,还保留着完整的记忆,独立的意识和自我
那个他以为已经全面苏醒的自我,并没有直接呈现,捕捉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就这样挣脱重围了?”
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他,摸着下巴,久久出神。
好一阵子后,他渐渐沉静下来,想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方奇异世界的情况。
心念微动,他脸色瞬间变了。
识海小天地中,由他阴神精炼的魂力,居然流逝的一丝不存。
玄门穴窍衷的气血,还有筋骨、脏腑中的血肉能量,额外开辟的穴窍内,同样一丝都不存。
黄庭小天地,灵力也空空无也。
他突然就傻眼了。
魂力,气血和灵力,乃修道者的根本,是力量的源泉!
辛辛苦苦凝炼的力
量,一下子消失干净,意味着他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若是遭遇强敌,他没办法立即去战斗。
一枚枚裨益体魄,充盈魂力的丹丸,被他从乾坤戒取出,赶紧吞下。
在此期间,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很快就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第一世的那个自我,在短暂拥有了这具身躯的所有权后,该是以现有的“资源”,进行过战斗,施展过什么神通。
他这些年修炼的力量,苦苦的积累,对第一世的那个他而言,该是太寒酸了。
第一世的他,稍稍动用一下神通秘术,他那相当可怜的积累,就被挥霍一空,魂力、气血和灵力瞬间便流失殆尽了。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唔!”
待到丹丸的药效,渐渐散逸出来,化作气血和丝丝缕缕魂力,刚注入筋脉血管,流入阴神时,他又不自禁地惊呼。
他绝望地发现,那些因丹丸而催生的魂力和气血,竟被体内那座蜕变中的“生命祭坛”无情剥夺。
三魂互通,他逸入其中的天魂,在他去思考时,就让他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
天魂对“生命祭坛”的淬炼,朝着阳神体魄的转变,开始需要额外力量的注入。
这场蜕变,慢慢到了关键时刻,那座赤红如晶的“生命祭坛”,后面会不断地,从他体内攫取气血和魂力。
很多魂游境的修行者,在凝炼阳神时,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而且,因为每个人情况不同,这个蜕变的时间,也全都不一样。
有的修行者,兴许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将阳神给塑造出来,也有的人,需要几年时间。
这段时间的修行者,大多处于长时间的闭关状态,以早就筹备好的灵材丹丸,不停歇地进行补充。
直到蜕变成功,阳神缔结以后,再出关见人。
可他……
想到这,虞渊不由满脸的苦涩。
他的阳神蜕变,是以体内的那座“生命祭坛”,是在融入大魔神格雷克的一个血色晶块后,突然就开始了。
没任何预兆,也没什么准备,实在是仓促无比。
偏偏在后面,又赶上一连串的战斗和磨难,导致他在绝境必死的局面下,连自己都打算舍弃了,主动唤醒第一世的自我。
而第一世的自我,曾经乃是神王级别的至强者,他兴许只施展一两个术法神通。
结果,这一世辛
苦积累的所有力量,就被消耗一空。
而他体内的阳神铸造,还在进行着,并没有因此而终止。
阳神的升华成长,需要他源源不断地提供魂力和气血,他在全盛时期,都要妥善谨慎对待,兴许都会觉得消耗巨大。
现在的话……
“怕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在力量上入不敷出了。”
他神色惆怅地,移步到斩龙台和陈青凰所在的草地,看着长条形的斩龙台,其阴神和魂念,因过于虚弱,都不能内窥斩龙台里的场景。
魂力被抽离干净,阴神暂且无法离开识海,新生的魂力一凝成,率先被“生命祭坛”汲取,让他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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