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是谁?”
天药宗的现任宗主石禹轩,眸光一亮,远望谷内深处的虞渊,神色微变。
他是天药宗的宗主,自然知道虞渊此刻所站的方位,那通往地底的洞穴,便是囚室的入口。
囚室内,禁锢着天药宗历史上,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一位位毒药师。
那些毒药师能活着,是天药宗念在他们往昔的功勋,让他们安享晚年。
还有一点,其中很多的毒药师,体魄血肉混杂着各类奇诡的丹毒,想要杀死都颇为困难,不如让他们寿终正寝,自行消化掉所有毒素。
谷内洞穴、岩洞众多,虞渊偏偏站在那里。
而虞渊,望着又是那般的年轻,可石禹轩稍稍注意了一下,就发现阴风谷的众多大修行者,都颇为在意他。
连陈清焰,冲入深谷的那一霎,第一时间看向的人,也是他。
这是为何?
心中有太多困惑的石禹轩,问话的时候,就见在陈清焰、柳载河入内后,稀薄淡化的瘴气烟云,再次回涌。
阴风谷,重新被遮蔽起来。
他于是扭头,看向宗门的数位长老,几个负责考较年轻炼药师的门人,道:“那个深谷的少年是谁?”
众人都是摇头,说从未见过。
石禹轩内心疑惑更甚。
……
碧峰山脉的阴风谷,成为了一个里面的人想出,外面的人,一心想入的异地。
在“幽火流毒阵”和浓稠烟云毒雾的双层阻碍下,连石禹轩都不敢冒险涉足,偏偏陈清焰挟制着柳载河,一头闯了进来。
“虞渊!”
她一踏入,眼神就落在虞渊身上,青色面纱下的脸,似乎都带着笑意。
“轰!”
被她按在蛇皮剑鞘的柳载河,轰然落地,嘴皮子打颤,脸色苍白。
一条条灰褐色龙须,从柳载河皮肉内生长出来,令他变得消瘦干瘪,气血精华似被抽尽,连往常明亮清澈的眼眸,都再也不见光泽。
倒地的柳载河,看着谷内众人,心底发寒。
他是亲眼看到,“幽火流毒阵”还没开启前,胡家一位位族人客卿,便在踏入阴风谷的霎那,被流毒腐蚀为血水。
转瞬间,化作白森森骨骸。
胡家的那些族人,胡月之类,修为境界太低,实在经不起剧毒的侵蚀。
侥幸逃离者,因不慎吸入毒烟入肺,最终还是逐个发作而亡。
他,能够侥幸活下来,是依仗着外物。
譬如吞下的“龙须毒心丹”。
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陈清焰挟持着,再次闯入这要命的异地,他真是欲哭无泪。
“为何要这么做?”
他眼巴巴地,在地上仰望着陈清焰,心中满是凄苦无助。
陈清焰从蛇皮剑鞘落下,玉手握着,如握着一条奇妙的灵蛇,她和虞渊打了一声招呼,听到柳载河的问话,认真地说道:“只是因为我想要进来看看,而你吞了一枚龙须毒心丹,此丹在体,恰巧可以吸纳异毒,就借你一用了。”
“你不怕我柳家那位老祖?”
柳载河道。
“威灵王?”陈清焰轻声一笑,说道:“首先,我的师门,我背后的师尊,比你先祖都要强。其次,你手持龙须毒心丹,此丹本就不是好东西,你又说是家族所赐。我觉得,你家族会主动和你撇清干系。”
柳载河顿时哑口。
“龙须毒心丹,你从何得来,我并不在意。”陈清焰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自求多福吧,我不会在阴风谷对你怎样,但也不会理会你的死活。”
这般说着,她径直向谷内深处,虞渊的方位走来。
两束血光,受地底安岕山所控,还在屠杀着谷内的修行者。
陈清焰夷然不惧,握着蛇皮剑鞘的她,还朝着玄天宗的梅秋容,眼含笑意地说:“梅前辈,可还记得我?”
一手抓着黄葫芦,一手持天宫印的梅秋容,从她进入阴风谷起,就在看她。
奉玄天阁的命令,携着一块天宫印来此的梅秋容,对待雷霄圣殿的修行者,对待鬼符宗、龙天啸等所有人,都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
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
可在陈清焰出现之后,梅秋容终于皱起眉头,并刻意收敛了倨傲冷漠。
她还略显别扭地,朝着陈清焰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你这丫头,闯入阴风谷作甚?听我一句劝,你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胡来。”
她看了一眼,背后如孔雀开屏般,以白骨堆成扇形的黑瘦小丫头,道:“她是被天药宗,在阴风谷秘密圈养的异类,是碧峰山脉最大的凶物!她的底细,我暂时摸不透,一身皆是剧毒,你定要小心!”
“另外……”
梅秋容叹了一口气。
“在阴风谷地底,有一个从我们玄天宗逃脱的邪修,同样相当棘手。那两道,不断杀人的血光,便是出自那邪修。”
“你们剑宗,和我们玄天宗同为天源大陆的上宗,我也非常敬重你师傅,我们该同仇敌忾。”
“……”
面对陈清焰,她和对待所有人的语态、方式,都截然不同。
陈清焰虽然还年幼,境界和战力远不如她,可因为陈清焰出自,和玄天宗齐名的剑宗,且有着一个厉害的师傅,她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多谢梅前辈关系,我来阴风谷,只是想要长长见识。”陈清焰举止从容,不亢不卑,她瞄了一眼瘦黑的小丫头,心中满是好奇,暗道:“她,便是瘴气烟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