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温庭筠不能去城里,张威只好作罢,“既如此,那我今日只有在温兄这里再住一晚了。”
温庭筠笑道:“看来你的差事很清闲啊!这么说今夜不用回长安了?”
“不用不用,温兄有所不知,杂货行的掌柜令狐德昌给我安排的事情并不多,就是让我看守仓库,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库管员罢了。你说这仓库本来就在后院,那么多的伙计都住在里面,有什么好看守的。所以我几乎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回不回去,关系不大的。”张威笑着对温庭筠说道。
温庭筠示意张威坐下,随后命下人准备饭菜。
“温兄,咋没见鱼姑娘过来?”等待的过程中,张威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来过几次,见我要准备明年的科考,这些天就来的少了些。”
“哦--,来的少了,那她今日还过来不?”张威有些失望的问道。
“说不准,不过她来不来不会影响你我喝酒的。”
说话间,下人将酒菜也准备好了。
酒还是石冻春,菜依然是那几样菜,不过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这一次温庭筠还增加了一道猪肝。
猪肝乃是不错的下酒菜,看样子温庭筠今天的兴致还不错。
“贤弟满上。”也算是熟人了,这一次温庭筠没有像上次那样客气,而是自己倒上酒之后直接将酒壶递给张威,让他自己给自己满上。
凡是爱喝酒的人都知道,一般有生人在场的时候,喝酒的讲究是很多的,哪个人应该坐在上席的位置,提议的先后,敬酒的先后那都是有讲究的,可以说是成套的理论。
但如果是很熟悉的朋友,特别是那些铁杆的伙计在一起喝酒,这些讲究就没有了。随便示意一下,对方都知道该喝多少了。
实在喝不动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去强求你。爱喝不喝,你不喝我自己喝。
现在温庭筠跟张威也算是好友了,喝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张威接过酒壶,给自己的酒碗里倒满酒,对温庭筠说:“温兄,我敬你一个,祝你明年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温庭筠尴尬的笑了笑,“状元肯定是不行的,只要能够金榜题名就很不错了。”随后温庭筠端起酒碗跟张威碰了一下,猛喝一大口,然后张开嘴,长长的“啊--”了一声。
科考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温庭筠不想继续下去,于是便岔开了话题,“贤弟啊!刚刚听了你说的情况,愚兄感到有些不太正常。”
嗯?
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难道是我这人有问题?
温庭筠的话让张威很是纳闷,“温兄你说我有什么不正常的?”
张威在想莫不是温庭筠从自己多次提说的鱼幼微的名字,怀疑自己对人家姑娘有想法,还是其他什么的。
“你说你一个刚去令狐杂货行当差的伙计,人家凭什么对你那么好呢?一般这些刚去店里当差的伙计都有一个使用期,在这个使用期,掌柜的只管吃喝,是不给工钱的。”温庭筠涨红着脸说道。
嗯?
这种做法,张威是知道的,就好像今天刚入职的年轻人在单位上都有一个试用期,长则一年,少则三个月或者半年时间。
在试用期的人一般只能拿到一部分工资。
可是自己刚一去令狐杂货行,人家根本就没有跟自己说这事,而且还给了自己很高的工钱。
温庭筠这么一说,张威也觉着这确实有些异常啊!
“温兄说的有道理,我也觉着这事情有些异常,那你说令狐德昌为何要这样做呢?莫不是因为我是令狐滈推荐过去的?”
温庭筠想了想问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绝不是主要原因。我且问你令狐德昌给你多少钱的工钱?”
“这个月给了我一千钱。”张威如实答道。
一千钱?
温庭筠一听这话,眼睛当下就睁大了,“一千钱?他咋能给你一个刚当差的伙计这么多钱。一个九品官员一年的俸禄还不到两万钱。一个月也就是一千多钱,可是人家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口和仆役等几十号人。而你一个刚刚当差的伙计,按说最多能给到三百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威刚来到这个时代,对于唐代的货币价值还不是太懂,一千钱的购买力到底有多强他还需要了解。
今天听温庭筠这么一说,张威明显感到令狐德昌给自己的的确有些高了,“那温兄说说令狐德昌为何要给我如此高的工钱呢?”
温庭筠道:“就算你是令狐滈推荐过来的,也不应该给你如此高的工钱啊!再说了,以我对令狐德昌的了解,他也不是一个大度之人,怎会在你的事情如此慷慨呢?”
对于令狐德昌这个人,张威当然了解的不多,但温庭筠作为相府的座上宾,令狐滈的友人,多少应该是有些了解的。
既然一个做事小气的人,怎么会在张威的事情上如此大气呢?难道他不怕那么多的伙计不满吗?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样的事情,那都是有讲究的,也是有他自己考量的。
可是令狐德昌对张威这么一个刚入职的年轻人为何要如此厚待呢?除了令狐滈的推荐之外,莫不是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张威猜不出来,温庭筠也猜不出来。
“好了,温兄,咱也不去考虑这事情了,反正钱多了也不咬手,他愿意给我开如此高的工钱,我只管收着就行。管他是何原因呢?”张威一直都是一个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