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立马护在女人面前,冲秦峰喊道:“阿秀说没见过你,就是没见过!你还要干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心里下了结论,决定不再留情面!转身对围观的闲散说道:“大伙儿评评理啊!今儿上午我在后山河里洗澡,被她撞见了,给我好一通骂!我缩在水里,背过身都没吭声,直到她骂完走了我才出来,可等我上岸穿好衣服,身上的银子却没了!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她就没第二个人来过,不是她趁我背过身偷走的,还能有谁?之后我一路追过去,她发现我赶过来,扭头就跑!一直跑回了镇子!要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现在她还说没见过我,这不是当面抵赖吗?”
这番话立刻得到闲散们的响应,官府可能还要讲证据,老百姓们却只认个理字!只要听着合情合理,那便是真相。立刻便有不少人附和。
“说得不错!拿了人钱就赶紧还人家!再抵赖,大伙儿拉你去见官!”
“这秦小二是客栈里跑堂儿的,攒点钱也不容易!你拿人这九两二钱银子,没准儿是他点头哈腰好几年的积攒,还是还给他吧!”
“可不?都是苦命的人,看你也是穷苦人家,把钱拿出来,大伙也不跟你计较!再耍赖,说不得!只能拉你去见官!”
秦峰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世界的民风,同样的事,若发生在现实,就算别人觉得你占理,也只是心里认同,能有一两个帮着说话的就算是好人好事了,怎会有这么多人慷慨激昂的帮腔。
大憨此时也有些心里没底,转过头小声对她说:“阿秀,你要是真拿了就还给他吧?缺钱我那里有。”
阿秀瞪了他一眼!大声对众人说道:“没拿就是没拿!就是见官也没拿!”
“好!大伙儿拉她去见官!由大老爷做主!”秦峰还没说话,众闲散们倒先激动了!
大憨见众人要上前动手,立马抄起门闩在身前抡了一圈!“谁敢动手?!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今天谁动她,我就跟谁拼命!”
众闲散被手拿门闩的大憨所慑!纷纷后退,一时无人上前,只围着他指指点点,破口大骂!
忽然院内飞出一只乌鸦,落在阿秀肩头,展开翅膀冲着众人“啊啊!”地叫了两声,声音甚是刺耳!有见过的,知道那是她养的鸟,没见过的,却惊讶这乌鸦的个头,看着比寻常乌鸦大了两圈!勉强站在女人那消瘦的肩头,显得很不协调。秦峰看到也是一惊!除了其个头与漆黑如墨的羽毛外,那一双金色的瞳孔,也透着慑人之势。
这两声鸣叫,令现场立时陷入安静,而两声敲打木门的声音,也在此时从院子里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妪,正趴在院落厢房的门边,用手中的拐杖,虚弱地敲打着木门。
“娘!”阿秀惊呼一声,跑了过去。肩上的乌鸦则飞上了院子的树枝,看着门口的众人。
老妪抓着阿秀伸来的手臂,颤抖地问道:“秀儿,你….你是不是偷了人家的钱了?啊?”
阿秀低着头,扶着老妪坐起,没有说话。感觉他娘亲一直注视着她,才说了句:“娘,地上凉,我扶您回….”
“啪!”一记耳光打在阿秀的脸上,“你…..你….你怎么就做了贼了?啊?”老妪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悲愤地说出这句话,眼泪也从褶皱的眼角滑了下来。
阿秀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他娘亲久病缠身,打在她脸上并不疼,可她还是捂住被打的脸,因为她感到了娘亲对她深深的失望,这也是记忆中,娘亲第一次打她,也许只有捂住,才能遮挡一下娘亲对自己的失望。
母女二人就这么对着流了会儿眼泪,老妪擦了擦眼泪,叹口气说道:“是娘没用,娘拖累你了,这些年你受的苦,娘都知道,可这钱…..这种钱….咱不能要….”说到这儿,老妪又哭了起来。
“娘…!您别说了,秀儿知道错了…!”阿秀趴在老妪怀里痛哭出声,此时她的泪水不单是为母亲的失望,也是洗刷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