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不免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着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咱们可不能马虎,可如今也没个商量的人,不成,我得写信,把这事儿告诉蒋老夫人去,看蒋老夫人能有什么法子,顺便也问问蒋老夫人能不能派个大夫过来,好好给姑娘瞧一瞧!”说到底,还是觉得姑娘身上有些不妥。
其实她这会儿子写信就已经迟了,宋安早已经察觉出宋凉月的异样来,如今捏着之前宋凉月送给梅氏的帕子翻来看去个不停,“……你是说二姑娘自从病了一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人乃是管着听雨轩小厨房的婆子,姓花,是宋安安插在听雨轩中的人,“是的呢,原先二姑娘最相信的人就是胡嬷嬷了,可昨晚上,胡嬷嬷又编排太太的时候,却被二姑娘训斥了一顿,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只听人说胡嬷嬷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白,难看得很!”
“还有今扇,原先二姑娘几乎将今扇当成了亲姐姐似的,这几日却对今扇不冷不热……这些也就算了,可今早上二姑娘竟要做绣活儿,这些日子类似于这种事儿可不少!大姑娘您可不晓得,二姑娘身边的胡嬷嬷可是个厉害的角儿,打听这些消息,就费了奴婢不小的劲儿!”大有一副邀功的架势。
“可就凭着你这说辞,也顶多要旁人觉得二姑娘性子变了些罢了!”饶是这般,宋安还是叫依云拿了一两银子给她了。
花婆子笑着将银子塞进去,支吾着说道:“奴婢自然不光听到了这些消息,只是还有些话却不晓得该不该说……”
宋安又叫依云拿了一两银子给她,道:“若是你说的话对我有用,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之前宋凉月对她构不成威胁的时候,她就看宋凉月处处不顺眼,毕竟宋凉月在一日,她那庶出的身份就要被人记一日,更别说如今宋凉月早已不复当初,她就更留不得宋凉月了。
花婆子看着她身旁的依云等人,欲言又止。
宋安将身边的人都遣散下去了,那婆子才低声说道:“二姑娘病重的时候,胡嬷嬷等人照顾姑娘脱不开身,奴婢就亲自给二姑娘送饭菜进去,可一进着什么‘我要杀了你’‘你好狠的心’之类的话,当时胡嬷嬷一见到奴婢,就慌忙将奴婢赶出来了……”
“真的?你还听到了什么吗?”宋安心头大喜。
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小了说,也就不过是宋凉月做了个噩梦罢了,可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宋凉月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花婆子点点头,继续道:“奴婢想着大姑娘要奴婢观察二姑娘的一举一动,没事儿的时候就去了二姑娘房门口转转,可胡嬷嬷不准不许奴婢靠近,除了今扇,胡嬷嬷可不准任何人靠近二姑娘,您说,这其中是不是不大对劲?”
宋安的嘴角渐渐翘了起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没过几日,宋凉月被鬼上身的消息在宋府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其实原先不少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宋凉月的变化,如今有了这个开端,流言蜚语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宋凉月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淡淡一笑,道:“不用理会这些话,咱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可胡嬷嬷却有些担心,“可如今阖府上下大家都说姑娘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到了听雨轩大门,恨不得绕道走!”
“这还不好吗?咱们也可以落个清静!”宋凉月倒是不怕什么,就算这谣言传到了外头去了,就凭着她的家世,扬州城的夫婿还不是任由着她挑!
可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流言却是愈演愈烈,到了最后,已经传到了宋元嘉耳朵里去了。
宋元嘉不会亲自与宋凉月说这种事,却和梅氏商量起来了,“……你有没有听说府中最近的传言?”
梅氏一愣,说道:“老爷说的是二姑娘被鬼缠上的事?”这事,她是早就听到了风声的!
宋元嘉将茶蛊刚在桌上,心烦意乱说道:“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没与我说一声?如今我在外院都听说了这件事,只怕宋府上下没人不晓得这事了罢?”言语之间,带着淡淡的责怪!
这话并不重,但落到梅氏心上,就不大舒服了,先前,宋元嘉可从未对她说过这般重的话,“我听到过这些传言不假,只是我想着不过是小丫鬟们嚼嚼舌根子罢了,等过几日,大家就会忘了这事儿,若是我出面制止的话,这岂不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呢?到时候指不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二姑娘是姑娘家的,怎么说也不能坏了她的名声才是!”
说着,她看了眼脸上并无怒气的宋元嘉,才说道:“更何况,连我都觉得二姑娘这些日子有些变化,就更不要说下面的那些人了……”
“凉月是有些变化,不过至于什么被妖魔附身,那简直是胡说八道!”想着方才自己听到有两个小厮说,说是宋凉月被故去的蒋氏附身,回来报仇的,宋元嘉的脸色沉了沉,“你也是的,就算自己拿不定主意,也得告诉我一声才是!”
梅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哽咽道:“年关将近,我想着府衙里的事情多,老爷也忙得很,所以就不敢把这种事告诉老爷,虽说二姑娘时常冲撞老爷,可到底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老爷怎么会不疼她,这种事您晓得了,只怕心里也不舒服的!”
“好了好了,我晓得你也是一片好心!”宋元嘉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