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同为人族,为逐一方之利而自相残杀,无分强弱,不论胜负,皆无可称颂之人,亦无可称颂之事。”有情淡淡地说道。
听有情这么一说,万江南不由怔了一怔,继而笑了笑,不再接话。
自东方羽提起钻石公国与兰戈联邦在美索平原南部爆发的战事,席间的气氛便稍稍变得微妙起来。
“有一个问题,一直充塞我的心间,令我坐卧不安。我一直在思考,何为罪孽?经历了太多的人间冷暖,看多了纷繁的人间战乱,我发现,从某种意义上说,疆域和族群观念也是一种罪孽。这一种罪孽,是歧视、侵掠和杀戮的根源。我之所以如此认为,也是得益于那一天云淡淡兄弟的一番箴言,平等互利,和平共处。如若人族各联邦和公国信奉如此两点,看淡疆域与族群之分,共同开发,自可皆大欢喜,共享太平!”沉寂了几秒后,房间里又响起了有情的声音。
“有情兄,我承认,你讲的非常在理!受教了!”万江南欠了欠身子。
万江南扫了席间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但事实是,不管是人族,还是别的种族,都热衷于疆域与族群的划分,并乐此不疲!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自己,为家族,为公国,争取最大的利益!我以为,贪婪才是最大的罪孽,是各种纷争的根源。但是,我们能拒绝贪婪吗?不!不能!无贪婪,不生灵。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总是要牺牲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为了一部分人的权利,总是要践踏另一部分人的意志,这是一种自然法则。天道浩淼,我们力能所及的就是,遵循自然法则,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听了万江南的这一番话,不止有情沉默了,就是其他八个男子的脸上,也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哈哈!江南兄!你说得太现实了!也说得太对了!来!喝酒!今夜融洽满屋,我们不谈战事!只谈友情,谈美酒,谈女人!”禾香农举起了酒杯。
万江南也端起了酒杯。
万江南缓缓地扫视着席间的众人,说道:“利益面前,皆为刍狗。当今时事颇为难料,我所祈愿的就是,将来若有战事,我们十人之间,不相残。至于其他,各凭机巧。”
万江南此语一出,席间的气氛立时多了几分凝重。
众人看着万江南,都没有出声。
“将来若有战事,我们十人之间,不相残!来!干了!”许久之后,姬放端起了酒杯。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种承诺,剩下的人纷纷端起酒杯,做出了同样的表态。
“哈哈!话说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人生不易,今日但有快乐,请一定珍惜!诸位兄弟,湄香倚窗相望,等待已久,我先行一步了!”万江南饮尽杯中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大笑而去。
“唉……虹影姑娘可以左右我的情绪了,我的心情因虹影姑娘而跌宕起伏,我完啦!诸位兄弟,容我去解决一下这撩人的愁绪!”姬放叹了一口气,也出了房间,离开了。
如此这般,东方羽、阿迪米斯、香满楼、云啸天相继离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有情、叶非花、禾香农、云淡淡四人。刚才的气氛还是热烈无比,一转眼,变得冷冷清清了。
“自古圣贤多寂寥,独有酒色留骚名。三位兄台,我们是继续喝呢?还是继续喝呢?”云淡淡问道。
“当然是继续喝了!”禾香农咧嘴笑道。
有情不喜言谈,也不喝酒,入席之后,一直都是以茶代酒,自斟自饮。
在接下来的闲谈中,叶非花三人从有情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好园的一些情况。
好园的女子,号称天下无双。在好园,不是男子挑选女子,而是女子挑选男子。被挑中的男子酒足饭饱后,自可欢天喜地地进入女子的香闺。没被挑中的,则只能留在包房里,继续饮酒,继续等待。好园的女子坚持一个原则,只伺候中意的男子。当然了,男子被挑中后,如果对女子不满意,可以退回来,重新等待别的女子的挑选。据记载,自好园存在以来,还从未出现哪个男子对好园的女子不满意的事例。
由女子挑选男子,这是好园的骄傲。当然了,这种骄傲也迎合了来好园消遣的一众男子的某种心理。在好园消遣,男子永远不知道会被哪个女子看上,喝完了酒,也永远不知道会进入哪个美丽女子的香闺,猜测和期待,总是让人心神激荡。
至于万江南、东方羽等人,在好园早有中意的女子,他们来到好园之前,便通过好园,知会了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帷幔轻掩,只待他们吃饱喝足后,直接去往香闺,倾情一会。
“公子,美馨姑娘有请公子兰屋一聚,共诉佳音!”就在此时,一个侍女走到禾香农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禾香农刚好放下酒杯,闻声之后,不由呆了一呆。
禾香农盯着那个侍女看了几瞬,随后扭头看向叶非花,眼神闪烁,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去吧!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叶非花笑了笑。
“这个……好吧!见识一下!”禾香农站了起来,神色有点不自然。
“公子,请随我来!”那个侍女娇柔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禾香农看了看叶非花,又看了看云淡淡,最后咧嘴一笑,跟了出去。
“鸡爷!春宵有雨,只恨天明!敢问鸡爷,你能春风几度?”就在禾香农将要跨出门口的时候,云淡淡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