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蒋鶴扶着陈欢从大厅中走出,向武秀打过招呼,随即将陈欢安置在马车上。
蒋芸芸跟在后面抱着一席床被,塞给马车里的陈欢,女孩总是心细如发,倒是陈欢冷着个脸接过床被,小丫头也并不在意。
随后蹦蹦跳跳跑来,“大哥哥,我们接下来要往哪边走,会不会路过江南道,听闻江南女子个个美若天仙,好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武秀看着小丫头说道“江南不止女子貌美,那儿胭脂水粉也是人间上乘。”
“哇,江南的胭脂是什么样的,我以前住的小镇一年中会有一两次货郎经过,每当那时候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他的货箱里好像什么都有,有小孩子的玩具,姑娘的胭脂水粉,总之都是些不常见的小玩意儿。”
小丫头眼中满是回忆,却是恨恨的咬紧了银牙,“那次我花了十几个铜板买的胭脂却是假的,害我脸上长了许多痘痘。”
“那等到了江南,便给你买最好的胭脂。”武秀说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不过这次倒是没有不满,看来是收买成功。
“那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亲,他总是说我小不让我涂抹那些东西。”蒋芸芸低着头捏着衣角。
武秀点点头,然后小丫头跳起来抱着自己,看起来特别欢喜,对自己是彻底没有了一丝畏惧。
那边蒋鶴看着蒋芸芸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心怀忐忑的踏上贼船,但这些日子看到武秀待自己女儿像亲妹妹一般,他总算放下心来,只要女儿平安无事,真心追随他又何妨。
不过在他心中该有的上下尊卑还是要有,女儿这般真的好吗,不过看到后者并不反感也就松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过些天我们便会到江南道,上车吧。”武秀拍拍小丫头后背,示意她赶紧下来别让蒋鶴看到误以为自己打他女儿主意。
小丫头与陈欢同乘一辆马车,可以顺便帮其换药,毕竟他只是后天初期,如果是先天修士的话,那种伤口辅以灵药两天即可痊愈。
驷车庞大,车厢中堆放七八口箱子盛满金银,小丫头却不觉得拥挤,一个人在角落里吃着零食,只当陈欢不存在。
前方车驾中,武秀盘坐闭目修炼,意图突破万象境,可是却总感觉差些什么,一墙之隔却始终无法逾越,让人揪心。
魏殃坐在马车外不时挥舞马鞭,相比后边的蒋鶴他可是舒服了不少,尤其是变换方向,后面的四匹挽马全靠立姿以缰绳控制。
自从跟了武秀,魏殃已经逐渐不将这位昔日帮主放在眼中,以前畏惧其实力,如今大家同处一起跑线,同为走狗,想来只要他勤勤恳恳衷心做事怎么也比蒋鶴那女儿奴强。
这年头但凡有天赋的年轻一代都已经被各方实力圈养,像武秀这般实力强横又孤身在外的属实不多见。
即便如今落魄,待加入一方势力之后绝对不缺人捧,若干年后轻松跃居高位。
蒋鶴自持稳重却成天守着那个宝贝闺女,他魏殃自然要把握机会成为武秀最重要的心腹。
几日后,两辆马车停靠在平原之上,毕竟修士也需要休息的,魏殃与蒋鶴二人前去猎几只野味。
蒋芸芸悠闲地坐在马车上,望着外面的一切,平原一望无际,天边白云苍狗不自觉让人心旷神怡。
陈欢身体已经彻底恢复,只是依旧少言寡语,身体上的创伤可以修复,而灵魂上的困境却需要他自己走出。
武秀在昨夜将玉简丢给陈欢,让他自行领悟,有什么不懂得再来问,这可是羡煞了一旁的魏殃,玉简一看便是高级货色,只能暗自流着口水。
也让魏殃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这位大人厌恶了,好东西给一个新来的也不给自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他哪里知道,玉简根本不适合他,先秦练气士一脉兵人功法需要从头开始,而碎幽冥剑技即便再强也不适合魏殃这种用刀的人。
盘坐在地的陈欢双手捧着玉简,横于膝前,双眸紧闭,显然意识已经沉浸于玉简空间。
如今的陈欢比起之前看起来清爽了许多,满头凌乱白发用一根红绳简单扎起,面若敷粉醉玉颓山,棱角分明中略带一丝阴柔之美让人称奇不自觉想多看两眼。
“啊…”
随着一声惨呼陈欢倒地,双手抱头,满地打滚,
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血红,发疯一般用拳头猛击自己的头颅。
蒋芸芸瞪大眼睛,耷拉的小腿不再晃荡,喉咙翻滚却是不慎将瓜子壳吞了进去,弯腰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没了那种异物卡着喉咙的窒息烦闷之感。
却看到陈欢已经头破血流,歇斯底里的嚎叫,手下不停,没有一丝放过自我的意思。
她看向武秀,后者却是盘坐修炼,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仿佛一切不入耳中。
“大哥哥,你快看看他啊。”蒋芸芸冲着武秀喊道。
后者仍是不作理会,完了,大哥哥是不是也修炼出了茬子,蒋芸芸小跑过去,开始拼命晃着武秀身体。
“够了,别晃了。”武秀睁开眼睛,颇为无语,他自然知晓陈欢现在的状况,如果他自身意志不够强大,无法承载碎幽冥剑技,那么意识将会被剑意撕裂,即便活下来也会成为一个傻子。
这一点他没有与陈欢讲,因为武秀的潜意识中认为领悟死亡之力的人,不会轻易失败,他的命,他不认为阎王敢收。
“大哥哥,陈新郎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