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霞听了转身大步走出食堂,教师们的宿舍就在食堂边上,很快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班主任黄淑香在周海霞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到了食堂。
黄淑香慌着出门,忘了带眼镜,没了眼镜的衬托,班主任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这时姜玉峰已经在朋友的搀扶下起身了,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手还不停地揉捏着膝盖上刚才被我踢到的地方,肯定已经有淤血了。
王雨很心疼,迫于黄淑香的压力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献殷勤,手指头死死地搅弄着衣服的衣角,被她弄得皱巴巴的。
黄淑香问明情况,得知是姜玉峰挑事儿在先,大声地叱责了他几句,便让其他同事扶着姜玉峰先去他办公室候着。
我站在一旁等老师怎么处置我,虽然我是受害者,可毕竟我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脏东西都没有,还踢伤了姜玉峰的腿导致他现在走不了路,照班主任黄淑香的脾气,应该也会一起挨训。
谁知道班主任没搭理我,只是用早上和在办公室里一样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
周末,学校的一段插曲没有打断我正常的生活节奏,我照旧到药店里去上班。
孙碧华安排了一个药剂师进来,是个有些秃顶的胖子,我不记得他真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陈胖子,这个陈胖子十分仗义,起初看我年纪小,不愿意搭理我,后来看我干活踏实,而且在医学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倒是深得他喜欢。
最近陈胖子跟朋友一起进藏区倒卖虫草药,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临走前还跟我说要给我挖一株千年人参回来炖汤。
明天是我妈的生日,在我们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顶多她生日那天,会多做点好吃的。
我和我妈的关系虽然因为她愿意住到我舅家了有稍微的缓和一点,但是已经比不上以前了,再说了,现在我妈怀了身孕,母女俩人之间看不见的隔阂更深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亲妈,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心疼她,只道是同情,就算不过生日,买点好肉好菜也是可以的。
琢磨着要做点什么菜给我妈的我,不知不觉来到了菜市场。
平时得闲的时候,外婆很喜欢来这种充满市井气息和烟火味的地方,在这里和大爷大妈杀杀价,看别人为了几毛钱争论不休,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然而就在今天,这里差点变成了她最讨厌的地方。
我有几家熟悉的摊子,每次来菜市场都直奔这些地方,摊主一般都认识她了,会主动在结账的时候多给她塞一根小葱或者半个蒜头。
“买这些差不多行了吧。”一个唯唯诺诺的老男人声音从前方传来。
“才买了这些哪够,你儿子闺女都在家,谣谣早几天就嚷着想吃鸡蛋和蒸鱼了。”潘月快嘴快舌地说道。
我听到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潘月和叶先河在她前面的摊子,正在挑菜,没有看到她。
叶先河提着菜篮子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有鸡有鱼,还有一大扇排骨,我低头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袋子,挑了半天都是蔬菜。
我倒是无所谓,做菜这件事讲究的是技术,材料越贵做出来的未必就味道越好。
潘月和叶先河后面的对话,才是我听到的重点。
“明天就是胡玉兰的生日了,我那天说的话,你考虑的咋样了。”潘月蹲在地上挑小白菜,趁着摊主没留意,飞快地顺了一个西红柿塞到菜篮子最下面,用刚买的小白菜挡住。
“可是叶青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她不一定肯帮我们啊。”叶先河说,“那天当着陈溪君的面都不给我们面子。”
“你傻呀。”潘月把塞满的菜篮子交给叶先河,自己什么也不拿,“明天不是正好胡玉兰过生日,我们就正好趁这个借口过去求她,让她帮忙说说情,总会有办法的,你可是她亲爸,你欠周家钱不就等于她欠周家的钱吗。”
叶先河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们就这样空着手过去不太好吧。”
潘月白了他一眼:“咋,心疼人家了?我又没说让你空手,一会去供销社买点过期的罐头,我知道有一家正在处理,便宜的很呢,到时候把标签一撕,谁能看出来。”
求人办事还送过期的东西,也就潘月能干出这缺德事来,我漫步跟在两人身后,越听越感到心寒,潘月不是东西就算了,我爸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还有去年你侄子送我的花裙子,颜色土死了,款式也老气,我一次都没穿过,吊牌还在呢,也捎带上一并送过去。”潘月的如意算盘打得飞快。
叶先河由衷的佩服自己的老婆,嘴里不停夸她:“还是你想的周到。”
“让叶瑞跟我们一起去,”潘月很是得意,“叶青再怎么也就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说几句好听的能哄她开心就行了。”
因为菜市场不愉快的偶遇,我缩短了买菜的时间,半道拐去商店又买了一些滋养的补品,补铁补血的还有纯牛奶,她听老板介绍说孕妇吃这些对肚子里的胎儿最好。
我妈在我舅这儿养胎,过上了难得的清闲日子,什么也不用操心,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去找邻居大姐聊聊天,日子虽然清贫却还算过得去。
回家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菜谱,我妈最近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