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在家被关了三天就几乎要拿剪子出去和人拼命了,但她也知道自己人小式微,凭借自己根本斗不过李耀文这个地头蛇,但就这么算了吗?不但让他白玩了一年,平白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而今说丢就丢,偏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捞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李耀文,老娘跟你不死不休!
天微蒙蒙亮的时候,换班监视她的警察替下了值夜的人,两人直接大喇喇坐进了刘红的客厅,开了两瓶白酒,开始就着花生米唠嗑。
“你说咱哥俩儿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天到晚看着这娘们儿,老子都快烦出鸟儿来了。”
“再等等,你不知道市里边纪委管事的那个主任是个活包公,麻痹油盐不进的,谁敢现在敢犯到他手里,等这阵子过去,那主任往上一升就不管这档子事了,到时候随她告去,来,碰一个……”
客厅里传来碰杯的声音,刘红竖着耳朵贴在门上使劲儿往前凑,终于从两人肆无忌惮的谈话里得知了市纪委管事的那个主任,姓翟。
刘红咬了咬牙,面上怨毒之色甚重。
客厅里那俩估计没想到刘红还存着要去告的心思,没一会儿就喝醉了,俩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很快鼾声震天。
刘红这才小心翼翼从屋里走出来,小心伸脚踢了下二人,确认他们真的睡着了,慌忙拿了钱包就冲出了家门——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很长时间,其中一个醉着的警察,这才揉着脑袋睁开了眼,顺便踢了踢另外一个:“行了别装了,起来了,人早没影了。”
闲的没事干的快被憋出翔来的,医院里还趟着一个。
梁旭博从一大早就开始就满世界的找锤子,清晨武子龙来汇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袋小核桃,梁旭博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什么,偏就贪这东西,许是还记着他拿自己的命往车上撞的仇,武子龙偏就没给他砸核桃的锤子。
桓妧和郑妍正准备出院,进来跟他告辞的时候,梁旭博正在磨给他换药的护士,非让人家给弄把锤子进来,头上半寸不到的发尖毛毛刺刺的,阳光底下绒绒一片,直能软到人的心尖上,一天到晚板着的脸也挂满了笑,桓妧恍惚了一下,那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
郑妍显然对这样的偶像接受无能,一进来就惊得长大了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梁旭博闻声望过来,脸上舔着的笑不由僵了僵。
桓妧敢肯定,他刚才脸红了。
“我……咳咳,那个,我撞到脑子了,医生说核桃补脑。”
说着便举起核桃想要解释,平日那个高高在上正正经经的副县长,不想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若有若无的笑也不由挂上她的嘴角,为缓解尴尬,桓妧直接无视了男人刚才的表现,忍笑道:“梁县长,我们要出院了,是来跟你告辞的,顺便再道声谢。”
梁旭博立即收回了脸上的各种表情,刚要借杆子上爬,忽然就看到了桓妧打着石膏的胳膊,双眼十分隐晦的亮了亮。
桓妧忽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话不经大脑直接就说了出来:“这个可不能砸核桃!”说完就一把摁住了自己的脸,恨不得别人都看不见自己——太丢人了。
梁旭博愉悦的笑声轻轻泄了出来。
郑妍左右看看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是笑着笑着,就缓缓僵了脸,有种隐晦的情绪在这二人毫无芥蒂的互动中升腾起来,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挺酸的。
武子龙的电话最终解救了梁旭博,桓妧和郑妍告辞离开,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屏幕,脸上笑容早已敛起,化为一片冷萧。
“刘红已经上车了。”
“找人跟着,路上打好招呼,想办法让她见到翟墨。”梁旭博算了算天数,又问:“刘庄的地李耀文征的怎么样了?”
“他私底下从财政局划来的钱,难办户全是按八万一亩的标准补的,有四户已经全兑付了,还有一户说是今天要签约,就剩最后那个要十万,我估计他也能给答应了。”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梁旭博一只手转着两只核桃,缓缓笑了。
“安排我出院。”
终于能出去,找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