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
捕头们站起来,给过来了的徐祺陈述他们发现的线索。
徐祺脸上仍有怒恨,但也还是依着他们所指之处察看着地下。
身居兵部尚书之高位,不可能意识不到此事带来的后果,人命纵然关天,但疑点也不可放过。
“国公爷和徐郎中来了!”
人群里有人通报。随后人群让出一条道,宋国公走先,随后是徐涛的父亲徐初,两路人马匆匆赶到了!
“涛哥儿!”
徐初都破嗓了,颤着身子上前痛哭起来。
宋国公匆匆看了眼场下,先甩了姚霑一巴掌:“刀剑无眼,这是让你拿来这么用的吗!”
姚霑咬牙不敢吭声,徐祺见状,拂袖一吭,倒也没再做刁难。
李南风瞅着他们,抓紧时间看晏衡与捕头们查看尸首周边。但好运气显然此到此为止,其余各处再也没有什么可提供。
只李南风在尸体衣衫上找到一小撮沾了人血的牲畜类的毛,想想之后她也没放过,瞅着捕头们已经站起来,她捏进了手心里。
“蓝姐儿去那儿做什么?快过来!”
李挚已经看到了她,当下低喝着。一个千金大小姐,跑到这种地方来已经很不合规矩了,她还跑到血尸跟前去,回头李夫人不得骂死他!
李南风走回来,那边厢大理寺也就准备来挪尸了。徐初情绪还未平复,一双眼哭得通红通红地。
由于两边家里都已经到了,便转移阵地前往大理寺,余下人便皆可退散。
何瑜想跟着去大理寺,被宋国公阻止了。登车后她扭头朝李南风看了看。李南风接收到她的目光,看过去时,马车已经动了。
李南风也上了马车,宫里的晚宴还在继续,一桩意外还是阻断不了朝中盛事。
但夜里宫内只出不进,纵然是她李南风也如是。
随李挚回府后她泡在热水里,闭上眼睛吐了口气。
她前世虽然蹉跎,但没有见识过多少血腥的场面,这一闭上眼,尸体的模样还浮现在眼前。
能不印象深刻么!
她又不是天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从她与晏衡重生到如今,世事变化其实已经很大,她想,冥冥之中老天爷不会无故让他们重活一回,独独选中了他们——哪怕是死的不那么光彩,也是一种幸运。
这种幸运,应该要最大程度地使身边的人,使他们所处的圈子、往大来说是朝堂,都要往好的方向走才是。
就比如徐涛的死,如果最终查明是有人背手所为,她能袖手旁观?能安然当她的李家大小姐?
……话说回来,姚霑先前回应徐涛作何辱骂时目光闪烁,有些可疑。徐涛究竟戳到了他什么痛脚?
是夜无话。
李夫人因为李挚主动说是他带走了李南风,只在翌日早上斥了她两句,没再说别的。
上晌照例要在房里读书做女红,疏夏来说靖王妃派人来请她过府抄医书。
年底了靖王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搞医书?她猜想是晏衡找她。
到了前院,果然是他在那儿。
晏衡不说二话,招了个手,她就上马车往靖王府去了。
到达之后靖王妃不在,去串门了,她佯怒:“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假传王妃之令来诳我!”
晏衡拉着她进了药房,着阿蛮守着门,然后道:“别说那没用的,唐素回来了。”
“怎么样?”李南风立时也正经起来。
“徐涛昨夜没去过附近任何一家铺子。”晏衡道。
李南风愣了一下:“那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据姚家护卫与捕快查得的地面痕迹,他应该是乘着马车到城门内与姚霑遇上的。
“当时姚霑带着有六名护卫,本来还有两名将领,但因为家在不同方向,因此进城门之后就分道了。
“徐涛好像是冲着姚霑去的,遇到他们之后他下了马车,然后马车就走了。
“他们说,徐涛下马车后指着姚霑大骂,形态如同一个疯子,姚霑先是不予理会,后来又骂及了别的一些,姚霑就拔了刀,但确实是没想杀人,徐涛自己骂不停,而后冲着刀尖冲过来了。”
李南风听完愕住:“他究竟骂姚霑什么?”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儿。”晏衡手搭膝盖望着她,“姚家护卫们像是突然得了失忆症,对所骂内容均含糊其辞,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
“那必然是姚霑有什么把柄在徐涛手上了!”李南风立时道。
说完她把昨夜问过姚霑的事也告诉了他,道:“姚家隐瞒了信息,他有把柄落在徐涛手上。但是徐涛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如果与姚霑有私仇,不应该采用这样的方式进行打击,如果不是私仇,那他又为何要捉住姚霑的把柄怒骂?”
晏衡道:“如今还没有查到徐涛行踪,据说他平常在外的时间多。照目前种种线索看,他十有八九是受人挑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哪一派的人。”
“可有去查那辆马车?”
“我把邹蔚和林酝都派去了。”晏衡道,“如今姚家的人,大理寺的人,还有徐家也在派人搜索,有消息的话不会要很久。
“皇上早朝上也下旨严查,早前香丸案事发之后,各司衙门一直都有严密戒备,尤其城防已经加强,只要能确认马车特征,不会查不出来。”
李南风听到这里,忽然低头从荷包掏出一小撮毛:“你看这是马毛吗?”
晏衡凝眉接过,立刻道:“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