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的疯狂很快感染了好几个没有写出字的人,一时广场上癫狂地吼叫声此起彼伏。
瘦高个双眼通红,头上被抓出好几条血痕,瘦高个一把抓起身前的黑纸,撕了个粉碎,毛笔也咬在嘴里拼命地咀嚼:“什么修仙入道,都他马骗人的!都是骗我的!!都在骗我!!”
尽管严肃的考场都快被闹成了菜市场了,亭子周围的道士都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亭子里的那个慕容师叔似乎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良久之后,青衣道士站了出来,朗声道:“时间到,所有用白墨无法在黑砂上写出字的,且笔墨纸砚完好,未入疯魔者,皆属道家入道成功!”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居然是写不出字才算是入道成功,玉扇侯左边的那位武夫看着自己糊的那一面精致的白墙,大笑不止。
而且那瘦高个听完这个结果之后,连呕三大口鲜血,倒了下去,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广场前的亭子,拔地而起,飞入云中,剩下的道士才开始领着一个个成功入道的修行,慢慢向山上走去。
看着剩下的几千来人,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瘦高个,玉扇侯感慨不已: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求仙入道,如今接连参加了两次道试,才发现自己不过泯然众人而已,好像连地上的这个疯狂的瘦高个都不如,连进入魔考的机会都没有。
玉扇侯,形影萧索,独自一人离开了清鹤山。
一条荒山道上,两颗光秃秃枯树,几片已经看不出来原来颜色的黑叶子被山风吹得东奔西走。
玉扇侯倒挂枯树的一根细长枝干上,摇摇欲坠,他正在修炼《摩佛六藏》。
荒山道上,行来两个童子,一黑一白。
“恼恼恼,一朝失道要上吊。”黑童子这样唱道。
“苦苦苦,寂寞潦倒到地府。”白童子唱。
玉扇侯看着两人的倒影:“两位一唱一合,挖苦得还是真是贴心,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黑童子唱:“我叫赵烦,烦人的烦。”
白童子唱:“我叫沈厌,讨厌的厌。”
“名字倒是很符合两位的气质,两位除了来挖苦我,可还有其它事。”玉扇侯问道。
黑童子唱:“说一千道一万,虽然你的资质烂。”
白童子唱:“唱一圈转三转,但是你长得好看。”
黑童子白了一眼白童子,继续唱:“释法道儒。”
白童子接:“油盐酱醋。”
突然一双大手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童子拎了起来。
一个中年文士笑骂道:“等你两唱完,天都黑了,你们还是老实的跟我后面边站着吧。”
黑童子又唱:“哼!”
白童子也接:“哈!”
两个童子挣开文士的手,一左一右,气鼓鼓地走开了。
文士双手一抬,开始自报家门:“在方悟山,叨扰公子清静,先行告罪。”
玉扇侯在倒挂在树下,荡了荡:“不知方先生找吾何事?”
“我观公子也近五步野修修为,不入道登仙,实在可惜,特来一圆公子所梦所想,请君入道。”方悟山态度极其诚恳。
玉扇侯道:“哦?释道儒法,不知先生请我入哪一家?”
文士背负双手,摇了摇:“都不是。”
玉扇侯来了兴致:“这底下还有除四大家,好像还没有其它入道的家门了吧?”
方悟山笑道:“以前是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第五家,术家。”
玉扇侯从树飘了下来:“这术家不是久远前,已经并入道家了?”
方悟山道:“非也,只有一部分术法被道家的人偷了去,不是并了去,是偷!”
玉扇侯道:“那山上个个都是些学习黄老之术的高人先贤,会行这种偷盗之事?”
方悟山道:“现在的人也许不会,但久远之前的人,就不一定了。这还得从道术两家之争开始说起,道家创立之初,与术家世代交好,后面甚至还因此结了姻亲,两家结了亲之后,本该互相帮扶,共谋长生,但那一代家主,却擅自从术家偷走了术家多项秘门要典,来填充道家门楣,东窗事发之后,人面兽心的他,居然趁着术家势弱,对术家刀兵相向,抢走了几乎全部术家秘术,那一战之后,术家人丁日渐稀少,失去秘典的术家不得不隐于暗处,从此一蹶不振。”
玉扇侯道:“怎么听来全是些家道中落的衰败史?”
“公子别急,公子可曾听说过,百年之前黄龙老人独闯清鹤山,连败三位掌教,又杀四位山人?”方悟山问道。
玉扇侯答:“听倒是听过,不过听人说来总是玄之又玄,后来还扯到了天上某位神仙?”
方悟山道:“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再怎么渲染都不过分,可能真实战场比渲染还要壮烈几分。”
玉扇侯问道:“不过听说最后那黄龙老人还是死在清鹤山上啊?尸骨也和堆成山的道士尸体,一起被扔进了天陷洞里。”
方悟山有些愤懑:“要不天上的那位神仙不顾脸面,扔下个分身,重创了黄龙老人,他也不至于死在那清鹤山上。”
玉扇侯有些可惜:“只是如今已经身死,不然,这术家倒是大有可期。”
方悟山笑得有诡异:“没了黄龙老人,术家也还有其它能人能挑大梁啊。”
玉扇侯道:“哦?谁?”
方悟山眼冒金光:“如今的江湖,公子可曾听过信天刀陈留声。
玉扇侯凝眉:“就是一刀斩断法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