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怎么可能被吓疯,只是一直心事重重的,时不时就要找借口朝前院的方向转一圈。
绾香正看许了久的账册她便要端盏茶过来说上一句:“王妃看了许久,不如出去走走歇一歇?”
“去哪走?”说着绾香合上账本意味深长的看着秋荻,眼睛里漾着坏笑,盯着秋荻看了好一阵,竟直接就把秋荻的脸给盯红了:“王妃……”
“行吧。”绾香把账本放到案桌上,拿起团扇起身红裙角落在地面:“那咱们就去南角廊走走?”
秋荻听了止不住的点头,南角廊离前院近,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前厅人说话。若是梁错回来要到后院,就一定会经过南角廊。
这几日秋荻总是有意无意的带自己朝那个方向走,绾香就算是再愚钝也该猜到这丫头的心思了。
外面热气蒸腾,柳枝都探进水里纳凉,焦烈的日头像是要把人放在火炉上蒸了一样。
若是正晌午,荷塘里的水摸上去都是温热的,秋葵都忍不住问:“王妃,天气炎热,荷塘里面的藕挖出来都该是熟的。”
绾香握着长长的扇柄回瞪了秋荻一眼,拿起扇边敲着秋荻的脑袋:“你即知道天气炎热,干嘛还要拉着我出来?”
“我……”
看着秋荻讷讷不出口的样子,绾香也不为难她:“我知道你是怕我看账看得心情烦闷。幸好这会已经临近黄昏,日头没有那般毒烈。”
绾香知道小丫头面子薄,所以有的事情看透也便不说透。暗地里成全她一两次,倘若他们真的情投意合,在戳破这层窗纸也不算迟。
看到秋荻期盼着望向前院,绾香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卫芮。
自打回了皇城,绾香便本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何况卫芮所在的清月坊是萧怀玥的地方。
“清月坊……”绾香嘴上嘟囔着,手上摇晃团扇的动作渐缓。坐在连廊边上望着映在水面上的夕阳,又陷入沉思。
一主一仆就这样各有心思,没有只言片语的在南角廊逗留许久。直到眼见天色昏沉日月交替,连廊下绾香才说了句:“时辰不早了。”
站在绾香身边的秋荻握着双手点头:“是啊,咱们该回了。”
绾香回头看她,看得出秋荻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于是边走边和她说到:“人活着就是要心中有所期盼。
老人期盼儿孙满堂,小儿期盼蜜饯糖酥,男人期盼建功立业,女人期盼心爱的少年郎。
不论是什么,等得到也好等不到也罢,心里有得期盼就是好的。总好过心似槁木,念如死灰。你年纪小,日后总会懂得其间玄妙。”
“是,秋荻谨记。”
听到这样一番话,秋荻的心情也好了大半,在没有那般沮丧了。
她等梁错,和当初绾香等萧怀瑾是一样的。
这会,萧怀瑾应该回东院等着自己吃饭了,于是绾香迈开了脚步,速速朝东院去。
一迈进屋子,绾香便见到萧怀瑾端着一壶梅子汤:“出去了?”
绾香放下团扇提起裙角坐到萧怀瑾身边:“嗯,在南角廊坐了好一会。”
“天气这么热,你总往南角廊跑什么?”
“我也不想啊。”绾香接过萧怀瑾递来的梅子汤:“谁让你手底下的梁将军迟迟不归?我只能被拉着在南角廊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找梁错?怎么不直接问我?”
“我找他干什么?”绾香朝门口瞧了瞧,见秋荻在忙别的事情,便压低声音对萧怀瑾说到:“是秋荻。”
听到这萧怀瑾也忍不住朝门口瞧了一眼,随后轻声笑了下:“那你何不做个媒?”
见到萧怀瑾难得兴致冲冲,绾香看了他老半天才说:“梁错这棵万年铁树打花苞,你好像比自己纳妾还要高兴。”
“男大当婚,梁错的府邸也不能一直空着。”
绾香点头,又替秋荻问了句:“人人都知道梁错是摄政王的心腹,此番梁将军收复奉阳战功加身,朝中不少人要给递名帖了吧?”
萧怀瑾明白绾香的意思:“外人我总是信不过的,自然不会叫梁错与那些人结亲。除非是梁错有意,对方又家室清白。”
“所以我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明日梁错回来,我就叫秋荻歇两日,水到渠成自然是比什么都好。”
刚好这会秋荻带人进来,摆好饭菜准备伺候萧怀瑾和绾香用饭,绾香便也不再说了。
“许久不见甫玉了。”萧怀瑾冷不丁的这样一,秋荻秋葵神色变得慌张,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打鼓。
甫玉这个名字在东院似乎也许久没有提过了,自打皇城将绾香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甫玉也从没有踏出过自己院子的门。
绾香拿起奶白色的汤匙舀着红褐色的梅子汤,汤面还漂浮着雪花似的桂花碎,看着汤色嗅着味道就让人觉得没那么烦躁。
秋荻一触碰到绾香的眼神,便明白她的意思,放下手里的碟子带着秋葵离开。
等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才说到:“他听说,我极有可能因为不守妇道而受刑,被吓得不敢出门,甚至还想搬出王府去。”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就算在战场上打过滚,也还是摆脱不了身上的孩子气。”萧怀瑾的语气带着无奈,像极了在说自己的孩子。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到底是要避嫌的。你真以为他要出府是因为怕你?”绾香握着筷子摇摇头:“你太不了解他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