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轮注定是气氛非常古怪的一轮。在选出第三名获胜者后,会场中的大多数人仿佛集体进入了观望状态,停滞不前。那个面具人还是一开始就直截了当地投了一票,然后像前几轮那样一投完票就继续闭目养神。
看上去,他也会像之前那几局一样把票投给自己,仿佛这场投票和他毫无关系似的。这里的人不是没想过和他好好打一次交道,可是面具人的身上总是无时不刻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越是靠近,这种感觉就越发险恶。
这里的人无一不经历过生死攸关的场合,眼力都不比别人差,更是知进退。更何况他们各有自己的打算,没人会傻到为了一张选票的机会主动去招惹一个自己很可能惹不起的人。
然而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就算项南星这边成功让三张票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他要面对的也是王北那边的三张票,最终结果只会陷入无尽的流局之中,只能不断往下磨着,看哪一边的联盟关系更加稳固了。
目前来看,三个大佬那边显然要占点优势,因为从上一轮投票来看他们已经确定了把票都投给王北,至少内部关系稳固。而项南星这边就算能把三个人的力量捏合到一起,但那终究还是面临着改投给谁的问题。解决不好的话,不用外力压迫,他们自己就会分崩离析。
只是反过来说,王北等人稳固的关系也等于是把人往外赶。他们有三个人,获胜的名额却只剩下两个,怎么想都不可能把其中一个让给这时候才加进来抱大腿的新人。当然,和他们一伙的肖乐平此时其实已经可以跳出来亮明身份,然后依靠票数优势确保赢下这一局。然而奇怪的是,他还是继续待在这边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知道他有更深一步的打算,也知道自己目前还未能看穿这其中的目的,然而此时此刻,项南星却不打算再等了。
为了让对方亮出底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他看着对面那三个大佬,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首先,在接下来的游戏里我们必须一直团结,不能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了。再者,我们必须争取到那个面具人的支持。三对三的情况下就是不断地流局,直到一方争取到了面具人那一票后,局面才能继续往下流动。”
他握紧了拳头:“在那之前,撑住。一旦谁有二心的话,我们三个人都要完。想清楚吧,两个名额甚至都不够对面那三个人分,投奔过去也赢不了,所以千万不要对他们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
“可是我们真的能信任他么?”肖乐平瞥了沈君浩一眼,“要知道,他可是和那个梁京墨一伙的人啊……”
“我说过了,我和他就算有合作,在他胜出离开后这个关系也不存在了。”沈君浩淡淡地回应,“而且我要是真和那边一伙的话,又何必特意过来演这一出?上一轮直接就可以过去了,那样的话你们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些话其实他不明说,三人之间也是心知肚明。就像他说的一样,如果他直接站到三个大佬那一边的话,他们的四张选票就足够在这一轮投票中确保获胜,任项南星他们如何神通广大也翻不了盘。于是此时他声称的事情不管听上去多可疑,他们都只能选择相信。
而肖乐平刚刚这句话却像是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他通过沈君浩这个人和背叛者梁京墨之间的关系来暗示项南星,眼下虽然不得不信任此人,但终究要有所提防。
“所以,这一轮投票要怎么做?”沈君浩凑过来问,“面具人已经投完了,要争取也争取不到,所以现在只能是把票投给我们当中随便一个,造出三比三的平局撑过去。下一局才是决战的时刻。”
“正是这样。”项南星点头。
“只能投给你了,项南星。”肖乐平接上说道。他看着项南星,却快速瞟了沈君浩一眼,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这家伙我信不过,投给我你也不放心,对吧。”
沈君浩冷冷地挺直了身子:“这样好。就算是走形式,我也不想把票投给罗百川的走狗。”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一轮只是走走形式而已,投给谁根本无关紧要,只是心情舒畅与否的差别而已。然而项南星却像是非要把这件事情搞复杂似的。“还是按照老规矩,掷骰子决定吧,也好为下一轮做个参照。”他说着,一边已经向着茶几那边走去。此时王北等人正好站在茶几前面闲聊,见他有靠近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把脸转过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足够把胆小的人当场吓退。
“喂,算了吧。”肖乐平赶忙拉住了项南星,“也不是非要用骰子,那都是梁京墨玩的那一套,我们可以自己重新找一个东西……”
“不,对方越是恐吓,我们越不能退缩。否则还没开始就输了。”
项南星坚定地直视着王北的眼睛,甩开肖乐平的手继续迈步向前。眼见他竟然不退不让,王北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慌乱,他的目光闪烁,忽然大喊一声,一脚向前踢出。
项南星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站在原地连手都不抬,根本不打算防御对方的这一脚。因为他看清了,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哐”的一声,王北的这一脚狠狠踹在了茶几的边角上,那巨大的力量让这个简陋的家具瞬间四分五裂。王北得势不饶人,在一堆碎片中精确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