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少爷不愿累着罗扇,只准她做两个简单的菜式,所以其它的菜都是厨娘做的,罗扇的作用就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正规又豪华的菜,厨娘们已经做了,罗扇只挑着现代的简单菜式做,图个新鲜罢了。把土豆去皮上屉蒸熟,而后碾压成泥状,加盐和黄油搅拌均匀,铺在洗净晒干后的紫菜片上,再在土豆泥上放上剥去外皮切成条状的新鲜香蕉,将紫菜片小心卷起,滚上打散搅匀的鸡蛋液后再撒上罗扇做的面包屑,下入七成热的油锅炸至金黄色捞出装盘,便是一道香糯甜软的土豆香蕉卷了。
再把洗净的虾仁用盐、白酒、芡抓匀腌上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取鸡蛋的蛋清,放入牛奶、盐、白酒、芡和糖拌匀,而后将虾仁入油锅翻炒至变色捞出,再将混合蛋液入锅小火加热,至蛋液全部凝固之后,加入虾仁和豌豆翻炒均匀,出锅堆盘,撒上核桃仁,香浓奶香伴着鲜虾海味,红嫩白滑,颇诱人食欲。
除去以上两道菜式之外,罗扇还做了一个红酒木瓜汤,红酒是她还在枕梦居的时候和白大少爷一起用葡萄酿的,跟现代的红酒当然不能相比,只能力求味道别相去太远就是了。把木瓜去皮去籽,加水后用搅拌机搅成糊状,调入适量蜂蜜和红酒,拌匀后再在表面上撒上少许木瓜粒——这道汤罗扇做得最顺手,因为,咳,据说此汤有十分显著的丰胸功效,这一阵子她隔三差五的就做一回,还真觉得小肚兜穿起来有点发紧了呢!白大云,你有福了哦!咳。
这三样连同其它的菜一起交由绿萝绿蔓端到了上房书室去——那爷俩在书房里吃,罗扇净了手,自回了耳室,每样菜都提前拨出来一小碟子摆在耳室小榻上的榻几上,她老人家就坐下来,倒上一杯红酒,自吃自饮,自得其乐。
白大老爷在那屋吃得高兴,一个人喝了半坛子的红酒,没到吃完饭时就醉了,抱着白大少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叫几声“如是”又叫几声“小云”,白大少爷被缠得脱不开,只好拍着老爹的后背好声哄着。
白大老爷一把捧住白大少爷的脸,醉眼迷离地道:“小云……你几时长了这么大了?爹爹记得……你……你才七八岁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大人儿……爹爹想你娘想得喝了个大醉,吐……吐得血都出来……你呢,你就拿了帕子帮爹爹擦……帮爹爹换衣服……洗脸、洗脚、铺床……还扶爹爹躺下……都、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呢……小云……云儿……我的宝贝……我的儿子……爹爹对不住你……爹爹没有保护好你娘……爹爹本不该再苟活在这世上,可……可爹已经对不起你娘了,不能再对不起你……爹要看着你成家娶妻,看着你过上幸福的日子,然后……然后爹还会继续活下去……我知道你怕我想不开去下头寻你娘,放……放心,不会这么早的……我还要活着惩罚自己……活得越久,被失去挚爱的痛苦折磨得就越深……呵呵呵呵……怎么样?这个自罚的法子不错罢?我前几天才想到的!就……就这么决定了……让我尽情地痛苦一辈子罢!哈哈哈哈!”
白大少爷深深地蹙着眉,扶自己老爹进了偏房,在榻上躺下来,拽过条薄被子给他盖上。白大老爷头一沾枕,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白大少爷在旁边坐了一阵方才起身出来,径直去了罗扇所在的耳室。
“大老爷喝多了?”罗扇隐约听见了白大老爷刚才的高声醉语,正要去灶房煮些醒酒的汤来。白大少爷伸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半晌没有吱声。
“怎么了?”罗扇察觉了白大少爷情绪上的低落,连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表示安慰。
“我在想……若最后爹知道了我为了给娘报仇而做的那些事……会不会惹得他更加内疚?”白大少爷低了头俯在罗扇的额畔,眉尖皱得愈加深了,“他已经够痛苦了……我这么做会不会对他是雪上加霜?他若知道自己儿子心怀如此之深的恨意,会不会更加觉得都是他自己的错?他已经失去了妻子,我的所作所为却是要他再失去生他养他育他的亲生父母和他从小生长大的家园,会不会……伤他更深?”
罗扇紧紧拥住白大少爷,沉默了半晌方道:“在我来说,是不希望你终日活在恨意里的,大老爷做为一个父亲,更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饱尝恨意的折磨,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会把责任怪罪到自己头上,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觉得……太太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为了她身处危险与仇恨中,不管是大老爷还是太太,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活得开开心心。我不想劝你放下替太太报仇的心意,只是望你能顾及自己父亲的心,莫要通过伤害他而达到替母亲报仇出气的目的,他们同样都是你至亲的人,谁都不该为你承受痛苦的后果。”
白大少爷良久不语,最后方沉声道了句:“让我再考虑考虑。”
白大老爷一觉睡到了次日早起,昨晚醉酒后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洗漱完毕后直接带了白大少爷去了红院上房给老太爷夫妇请安,卫氏顺势就提出了要给莫如是的长明灯添油的事,白老太太当即允了,便令白大少爷明日随大家一起出城往寺里上香去。
随老太太上香是很平常的事,白大少爷也未疑有它,翌日一早叮嘱了罗扇几句就坐了马车同众人一起出了门,罗扇则老老实实地留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