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最终还是答应给满宝在那块地上换足二十亩地,加上周四郎名下的四十亩的山地,总共六十亩给满宝。
听着是挺多的,但谁都知道口分田根本没用。见老周头一再强调他们家出了六十亩的地,周大郎几兄弟一起在心里鄙视老周头,觉得老爹很不老实。但他们没敢说出口。
满宝得了老周头的准话,第二天下学后就背着书箱屁颠屁颠的跟着白善宝回他家一起商量了。
听说老周家愿意出二十亩的田地和一座山,白老爷就惊愕的看向她。
他们家能拿出地来给孩子玩儿,那是因为他们家地多,别的地方先不提,仅白马关镇内,白老爷家的地就近十顷了。
老周家,嗯,也不能说是困难,但一定不富裕。
白老爷都忍不住感叹,他们家可真够宠孩子的。
于是看向刘氏。
刘氏就笑道:“这样感情好,你们家出六十亩,加上你手上的农书,二郎家里出一百亩,善宝这儿出人力物力,所得就均分为三份如何?”
刘氏说这话时看向白老爷。
因为看着似乎他最吃亏。
白老爷就笑道:“我没意见。”
他当然没意见了,这地本来就是拿出来给二郎玩儿的,而且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这份地最后操心劳累的还是白善宝和满宝。
尤其农书还是满宝的。
是,他们两家的书籍一直是敞开着任孩子们看的,按说他们看满宝的书也在情理之中。
但放在三家之外,知识有多珍贵,有多独,白老爷可是有过深切体会的。
年轻时,他和白启出门游学,有时候为了一本书,那是求爷爷告奶奶,方法用尽,或许才可一观。而大部分情况下,是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的。
不是谁都愿意把自家的藏书拿出来与人分享的。
尤其还是能应用到实际中的技术书。
白老爷想,他们有所得自然很好,亏了也不要紧,一百亩地几年的使用权限而已,要是能把儿子教好点儿,这点花销是很值得的。
白老爷笑眯眯的看着白善宝和满宝一起拟定了合同文书,然后让他那傻乎乎的儿子签字。
他那傻乎乎的儿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提了笔就往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白善宝和满宝便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文书当然是一式三份,白善宝懒得抄写,于是把仅有的那一份一摊,就对两个小伙伴道:“你们自己抄,抄完了我们再一起签字。”
白二郎没什么问题,满宝却道:“刚才这份合同我也有写了,你得帮我写一半。”
“你自己一口气写下去呗,就两页纸。”
“不行,”满宝道:“我要写作业的,今天耽误的时间好多了,你得帮我写一页。”
白善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一旁的白二郎傻愣愣的才反应过来,“我,我也有作业的。”
俩人没理他,等他再说一遍后,满宝就鼓励他,“你一定可以的,你家可是有好多油灯的,还能熬夜。”
白老爷:……怎么办,这一刻好想儿子被这两个外人坑一把,那可是合同文书,你不看也就算了,好容易有个机会自己抄,竟然还往外推。
合同签下,白老爷就笑道:“给你们的那一百亩地都在大岭那一片,那里旱地多,水田少,而且山多,地贫瘠,所以今年那一片只种了有二十多亩的麦子,其他的地都空着,你们是要现在要,还是开春后要。”
白老爷这一季虽然也种了冬小麦,但也不是所有的田都种上的,基本上只选地力厚,肥力足的田来种。
老周家和村里的人家更是如此。
毕竟,他们只将这一季的冬小麦视作来年四五月青黄不接时的口粮,并不是想以此赚钱。
麦种的花费也很多的好不好,一亩要二十斤呢。
老周家就只种了二十亩的麦子,基本上只选村口附近和大湾一带地力比较厚,好浇灌的田。
所以大岭一带的田地也都是空着的。
可以说,大岭那一带的田地除了白老爷,没谁在那里种冬小麦了,因为地都很薄呀,地方还远有木有?
满宝直到老爹领着她去找人换地时才慢慢领悟过来白老爷的心机。
一百亩不太肥沃,离村又远的田地,给他们玩儿又怎么样呢?
满宝忍不住问才换了地志得意满的老周头,“爹,要是白老爷把大湾的那一百亩地给我们玩儿,你愿不愿意把大湾附近的二十亩地给我玩儿?”
“不愿意!”老周头瞥了她一眼道:“那地你爹我都种了二十来年了,把地养得那么肥,怎么能拿去玩呢?”
“哦。”果然,大人都是奸诈的,哼!
老周头在别的地方选了六亩多的薄地,只是比大岭离村子里近,跟村子里的人顺着白老爷家的地换了六亩多出来,给满宝凑够了二十亩。
在村子里,永业田要卖出去有些麻烦,还得跟衙门要许卖文书才能卖,但要是换地则要容易很多,基本上两家之间换定再和村长里正说一声,记录在案就行。
薄地换薄地,当然,你愿意用肥地换薄地上面也不会有意见。
也是因此,土地买卖不能完全禁止。
换了地,三个小伙伴便抽空去看了一眼属于他们的那片地。
周四郎负责领他们去,到了地方便指着那茂密的树林道:“喏,那座山就是我的,不过这座山不够四十亩,所以四周底下的荒地也是我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