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苦着脸,“我傻的时候要扛鼎,好了之后要当垫背,皇上表哥是故意整我呢。”
“是了,你定是得罪了皇兄吧?他那个人最是记仇!”安阳公主抚掌大笑。
“你和皇兄之前在宫外见过?可是在平康坊?”常阳公主要更心细一些,觉得今日隆庆帝的举动有些深意,似是冲着程锦来的。
程锦懵懂地摇摇头,“我前几日在平康坊见过赵青山大哥。”
“那便是了,青山哥哥日日跟着皇兄,你见到青山哥哥的时候,皇兄必定也在,说不定是坏了他的好事,记恨上你了。”安阳公主虽然是随口胡诌的,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难怪他好端端地让母后把你召进宫来,就是为了报仇呀。”
“阿锦,莫听安阳胡说,皇兄贵为天子,不会为了一点儿小事迁怒于你的。”常阳公主一本正经地为隆庆帝开脱,但实际上却是为安阳公主方才的话转圜。
大凡做姐姐的总会更稳重懂事一些,有她们在旁护着,妹妹也就更任性肆意了,看着常阳公主的样子,程锦有些想念在家里的长姐程钤了。
“你那日去平康坊都玩了什么?”安阳公主兴致勃勃地问道,她虽不至于被日日拘在深宫,但想像普通女子那般日日出去闲逛是不可能的,对宫外的渴望丝毫不逊于程锦。
“我那日先去买了朱雀大街陈婆子家的酱肘子,老汤家的胡饼,还有糖葫芦、糖人、泥人,啊,还有宋记的胭脂水粉,吃了羊肉汤,最后阿远带我去了酒中仙……”程锦掰着手指头数道。
“酒中仙!里头的饭菜真是不错,比御膳房的还要好,你可尝了?”安阳的眼睛亮晶晶的。
“自是尝了,我饭量大,点了两轮方才吃饱。”程锦也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她是真的饿了,从用完早膳到现在粒米未尽,饭量极大的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想起酒中仙的饭菜,觉得更饿了。
安阳公主更乐了,在宫里待久了,见的都是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就连程锦的胞姐程钤也是正统的名媛淑女,程锦这样跳脱但又不蠢笨,更不做作的姑娘,让安阳公主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既是饿了,便去我的宫里喝茶吃点心罢,”常阳公主道,“宫里的点心虽比你们外头稀罕,但最是中看不中吃的,你且将就一下,填填肚子。”
“我们今日请你吃宫里的点心,等改日出宫读书,你可得请我们吃平康坊的点心,还有酒中仙,那可是你阿娘的。”安阳公主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程锦正要答应,瞥见那被烧得乌黑的宫室一角,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便是思华殿,就是方才母后说的那座被雷劈了烧毁的宫室。”安阳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听说那是太祖为了庄敬皇后修的,大姐常和我说庄敬皇后的故事,我能过去看看么?”程锦一脸渴望地看着两人。
常阳公主有些为难,“那儿原就是冷宫,荒废已久,又被火给烧了,断壁残垣的,也没什么好看的,若是磕碰着可怎么办?”
“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不过是一处宫室罢了,你要看就去看看呗。”安阳公主却不以为意地拉着程锦的手,程锦投了她的脾性,既然她想看,有什么不能去的?
常阳公主犹豫了几息,觉得程锦也就是个和安阳公主一样好奇心重的小女孩儿,思华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她们非要去看,其实也无妨,便不再出言反对。
一进入思华殿,程锦便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她筹谋了这么一段时间,便是为了重回此地,寻找前世那块白虎玉佩。
那块玉佩与她的神魂有着奇异的联结,应该是被放在殿中的阵眼,只可惜她前世不曾学过这些法阵,只能完全依靠直觉寻找,怕是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她一边要分出精力应付两个公主,一边要全力寻找那块玉佩,还得分出精力来压制蠢蠢欲动的蛊虫,不多时,额际已经微微见汗。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呢,”安阳公主领着程锦四处张望,“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本来也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宫室,庄敬皇后崇尚节俭,思华殿建得也挺简朴的,”常阳公主过去倒是来过这里,隐约还有些记忆,“我当年也领阿钤来过,记得那儿摆着一张供台,上头绘着庄敬皇后的画像,边上还有两副对子,是太祖亲手所书的挽联。”
常阳公主靠着往日的记忆指点道,“那儿有个架子,上头摆放着庄敬皇后当年的常用之物,可惜如今一把火烧得精光。”
“庄敬皇后都用些什么?”安阳公主好奇道。
“似乎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小摆件,我也没有细看。”常阳公主对程锦温言道,“阿钤最是尊崇庄敬皇后,定会记得,你若是想知道,可以问问她。”
程锦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她已经“感应”了一遍,在这里完全感应不到自己前世的那块玉佩,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加心慌。
“公主,”殿门外,有个宫女惶急地拜倒在地,“雪珑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似是中了毒。”
“什么?!”常阳公主和安阳公主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可请了太医?”
“已经去请了。”
“走,看看去!”
雪珑是两个公主一块儿养的小哈巴狗儿,原本有一对,两个公主一人一只地养着,但没多久安阳公主的那只哈巴狗儿就死了,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