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三十护卫中有几人是王公子的家将,看见少主人手心手背冒血,不断惨叫,急忙上前将他扶到树后,大喊军医何在。
何部将却是在回过神的那一刻,就已经躲到了大树后,贴着树干眼神慌张地四处搜寻。见王公子也来到了树后,瞧见他手上伤口,听他哇哇大叫,心里不免惊慌。心道,虽说这王公子认为一千人剿灭百十来个山贼没有丝毫危险,硬要跟来耍威风,但毕竟自己是主帅,他出了任何事情,自己都难辞其咎,倘若不安抚好这草包公子,到时他在王大人与都指挥使面前吹风,将责任全推我身上,到时怕不只是丢了官职那么简单了。
“王公子,你没事吧。”何部将小心翼翼道。
早有军医赶来上药,王公子疼得满头大汗,嘶吼道:“狗日的,你刚才去哪了?”
何部将哪好意思说自己怕死躲起来了,讪讪道:“这响声是从山里传出来的,末将正在找这伙山贼的藏身地点。”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我要抽他们的筋剥他们的皮,嘶~啊~打死你个狗东西。”王公子差点没痛昏过去,不断用脚踹军医,那军医也只能生生受着,不敢躲闪。
忽听一声轻哼传入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王公子停下脚上动作,大脑袋自树后探出,看见刚才的小美人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满脸轻蔑的神情,他脑袋充血,瞬间失去理智,浑身颤抖的指着吴子馨大叫道:“何元坤,给老子杀了她!”
王公子话音刚落,吴清河冲上来一把护住孙女,悲声喊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求你们饶了我孙女吧。”
樱桃井的村与吴清河相处了七十来年,眼瞅着吴老爷子一家无端遭此横祸,也不禁红了眼眶。
吴子馨哽咽着轻呼一声爷爷,见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顿时心里想针扎一样,瞬间模糊了眼睛。但她似乎有所依仗,附在爷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趁着吴清河愣神的功夫,跨前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
何部将也是吓了一跳,这樱桃井的百姓岂能说杀就杀,急忙劝说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不仅你我二人罪责难逃,令尊大人也怕是不好跟朝廷交代啊,不如将她先行带回衙门,到时还不是任王公子你处置?”
王公子虽说有些丧心病狂,此刻听见何元坤的话,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心有不甘,双眼血红,环视一圈,见所有兵将都躲在樱桃园里不敢出来,呸了一声,几脚将自己的家将踹了出去,大吼道:“去把她给老子绑了。”
别人不知道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但吴子馨却心下了然,只是刚才的巨响比昨日那声响动还要吓人百倍。知道是皮阳在暗处保护她,虽然不怎么害怕,但见那几个家将缓缓近自己,小心脏还是不免怦怦跳,俏脸浮现出一丝惊慌。
几个家将神情慌张地四处张望着,脚步慢慢向吴子馨靠拢,还未走近,村民堆里突然跳出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将吴子馨拦在身后,站在最前的青年大声道:“我看你们谁敢,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在归乡这个地界,我们王家就是王法,你们胆敢暴力抗法,还想反了不成?来啊,将他们几个也拿下!”王公子恶狠狠道。
何元坤朝不远处的士兵一打眼色,十几个士兵纷纷走出林子,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军令,上去就要拿人。
方才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被反手拿住,心下大惊,奋力挣脱开来,激动道:“谁敢,这里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御用供品源地,先帝亲口御旨,樱桃井的村民非罪不得受刑,非罪不得入狱,你们胆敢违抗先帝遗旨?”
王公子见手心沁出的血已将纱布染红,早就将山贼和这些村民在心里杀了一万遍了,与何元坤对望了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没什么主意,便擅自做主道:“谁说你们没有罪了,那贱人是李修贤的外孙女,明知她外公的藏处却知情不报,尔等阻拦官兵拿她就是暴力抗法,抓你们有什么不对?回去我还要让父亲上折子,向皇上言明,尔等都是些窝藏贼寇的暴民,到时将你们全都抓起来。”
村民们忽听竟要遭受这这般劫难,顿时慌一成片,纷纷嚎啕起来。方才站在最前的青年听见这王公子竟然指鹿为马,肺都气炸了,杀他的心都有了。
青年正要发作,却被吴子馨一把拉到身后,哼了一声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村民与我外公无关,就我一个人知道他们去哪了,猪崽子,你有本事自己上来抓我啊,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树后,自己害怕,却叫手下来送死,胆小怕事,卑鄙无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她原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时更是不惧危险,一通臭骂像连珠炮似的打在王公子身上,王公子顿时气血翻涌,双目充血,怒吼道:“贱人,贱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绑起来,给老子把她绑起来!”
“砰,砰!”两个刚要动作的家将随着两声巨响应声倒地,吭都没吭一声。吴子馨离得最近,看着他二人脑袋上的血洞,饶是她那般的胆色,也不禁吓得目瞪口呆。
见所有士兵又缩回去了,皮阳将枪口抬起,从四倍瞄准镜里看向对面半山腰,虽是一片密林,倒也能看见几个山贼,只见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蹲在那里四处张望,只有一名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边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