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让这么个中年妇女保护,那就白活这么大了,我站前一步护住王阿姨。
钟叔从褡裢里翻出一枚铃铛,右手拿着手电,左手的手掌扣着桃木剑,腾出两根手指夹着铃铛,一边往教室里走一边轻轻晃动。
铃铃铃的声音很是低弱,却清晰可闻,一下是一下,清脆得很。
他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我一只手拿着八卦镜,一只手打着手电,四面乱看,嘴里喃喃说:“我可不怕你,你可别来捣乱,我有八卦镜,镜子照死你。”
杂物满地,走起来很费劲,四面又漆黑如墨,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藏在最深处,出其不意的时候能突然冒出来。
钟叔比我快个七八步,已经深入到教室里,用脚踢着那些破椅子,想找到一条路。
我的手电光亮无意中闪到镜面上,在这个瞬间,突然看到镜子里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身大红。开始的一秒钟没有反应过来,而后马上激灵一下,陈伦死的时候就是穿着大红的裙子。
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下意识用镜面去找那团如火一般的红影,手电随手而转,光斑照到一样东西上,突然从一张破桌下面钻出一人,如虎似狼一般奔向教室口。
我急得大叫:“钟叔!”
钟叔猛然回头看到,也叫了一声,“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王阿姨在旁边手疾眼快,紧紧抓住那人。我的手电照在他身上,正是李大民。李大民满身污迹,脸色苍白,恶狠狠地瞅着我们。
钟叔大踏步过来,李大民觉察到了危险,猛地飞出一脚正踢向王阿姨。我绝对不会让阿姨受伤,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就感觉后背被重重一锤,好悬没把血吐出去,松开了他的腿。
我勉强提了个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王阿姨已经压住了李大民,趴在他的身上。
李大民扭来扭去,用手捶着她,王阿姨真有一股蛮劲,骑在他身上,发狠地说:“你个小样,我年轻时候也是厂里选拔出来的红旗手和劳模,几十斤的麻袋扛起来就走,你还想打我!”
王阿姨左右开弓扇李大民的嘴巴子,一边扇一边心疼地大哭:“闺女,妈没教好你,你怎么就那么脆弱,那么脆弱!活着不好吗?活着就有机会啊!你现在到处害人,你会永世不得超生的,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妈不会再让你去害人了。”
李大民在地上发出猪叫一样的声音,哼哼唧唧,不像被女鬼附身,倒像是猪精上了身。